老夫人道:“那就成,如此,咱們表麵功夫更得做足了。隻要讓皇上瞧著你是真心悔改,想來日後也不會太為難你。”
她看一眼裴遠舟的膝蓋,吩咐人等下拿了止痛散淤的傷藥來替他塗抹著,
而後又吩咐劉嬤嬤說:“你去奉先堂騰一處香案來,再找冥店的馬老板,給沈將軍做一塊鍍金的靈牌,拿回府上供奉著。”
裴遠舟一愣,“母親怎麼肯讓沈氏在家中設靈?”
他一臉的不可思議,眼神詫異地看著老夫人,“您不是一直都說,這事兒晦氣嗎?”
“晦氣?能有多晦氣?”老夫人用力吸了一口福壽膏,雲淡風輕地說:
“你父親與你祖父的靈,不也在家中的奉先堂供著?秋兒跟咱們是一家人,何來晦氣一說?”
裴遠舟:“???”
老夫人又道:“還有,你日後彆總冷著秋兒,她到底是你的正妻,你也該對她好些。”
此話一出,更叫裴遠舟聽得滿頭霧水,
“母親這是說了糊塗話?您可知今日若不是她故意算計,叫封公公聽了不該聽的話,兒子此刻已經風光繼承爵位了!?她把咱們害成這樣,母親還要我對她好?”
說話間,
房門被人輕巧推開。
沈秋辭信步入內,巧笑著打趣道:
“世子這又是被誰給算計了?”
裴遠舟悶哼一聲,彆過臉去,懶得搭理她。
反倒是老夫人見著她來,歡喜的跟什麼似的,連連衝她招手,親昵道:
“秋兒來了?快,快坐到母親身邊兒來。”
沈秋辭含笑衝老夫人點了點頭,算作回應,
而後落座於裴遠舟身旁,將手中拿著的請帖遞給他,
“這是禮部尚書府上送來的請帖。禮部尚書的長子陸彥明日生辰,想請世子赴宴。”
裴遠舟看都沒看一眼,就將請帖丟到了一邊兒去,
“還赴什麼宴?我被皇上申斥的事鬨得上京皆知,我還要上趕著去各個官家麵前丟人現眼嗎?”
老夫人道:“咱還偏要去!你這時候越是躲著,旁人才越是要瞧你笑話。你偏要撐大了去,才能堵住他們的嘴!咳咳......”
老夫人吸猛了煙,咳嗽了兩聲後撂下煙杆子,繼續道:
“你入宮後皇上申斥你與否,他們又不知道,這還不是由著你編?總歸不能叫他們看不起咱們丹陽侯府!”
裴遠舟自知這件事不光關乎他的臉麵,
若是處理不好,整個丹陽侯府都得淪為上京高門的笑柄。
連帶著老夫人日後在上京貴婦的圈子裡,也是抬不起頭。
可即便清楚知曉利害關係,但這巧婦也是難為無米之炊,
“母親說得輕巧。府上如今哪裡有餘錢叫我拿去送禮?連個像樣的賀禮都拿不出手,還談何撐大?”
此話一出,老夫人與他俱是麵露難色。
沈秋辭掃視著他二人的窘迫,
默然片刻後,從懷中取出了一枚雕刻成觀音法相的冰種翡翠玉佩,
“我聽聞陸公子喜好玉石。世子瞧瞧,看這東西可能入了他的眼?”
裴遠舟從她手中接過玉石,與老夫人一同仔細品鑒起來。
這玉佩觸手生寒,玉色剔透,清亮如冰,通體不浮絮花,堪為極品。
這樣好水頭的冰種翡翠,便是連老夫人這樣奢靡慣了的,也是少見。
她忙問:“這好東西秋兒從何處得來?”
沈秋辭笑,“這是我母親送與我的,但我不得見識,白拿倒也糟蹋了好物件。若世子覺得此物不俗,可包了好禮,送與陸公子去,想來也是拿得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