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辭的心跳幾乎漏了半拍。
眼前人笑意蠱人間,眼神卻敏銳而探究,不放過沈秋辭臉上出現的任何一個細微表情變化。
裴承韞似乎看穿了她。
他像是麵對一團亂麻的死結,不過隨手拉扯住一根觸手可及的線頭,便輕鬆令死結鬆散開來,將沈秋辭費儘心思隱藏起來的所有秘密和盤托出,無一錯判。
沈秋辭借著長姐的身份折返上京,殺回侯府,
她自認每一步棋都走的小心翼翼,有著侯府主母這層身份作掩飾,任誰也不會將她和令人聞風喪膽的‘上京凶犯’聯係到一起去,
可裴承韞這幾番動機明顯的反複試探,明顯是已經抓住了她的痛腳。
真相呼之欲出,他卻偏圍著真相兜圈子,像是在跟沈秋辭玩一場被動的貓鼠遊戲。
隻不過這一次,角色互換,沈秋辭才是被人拿捏的那一個。
此刻,沈秋辭依舊保持著那份事不關己的淡漠,
裴承韞不挑明了說,她也隻當什麼也聽不明白,揣著明白裝糊塗地問道:
“裴大人的意思是,真正的上京凶犯......應是女子?且所行所舉,旨在為天下間女子,討回一個公道?”
裴承韞頷首,“長嫂可以這麼理解。”
沈秋辭盯著他的眼,平靜開口,
“這話我卻聽不明白。這天下究竟欠了女子什麼公道,官府管不得,朝廷判不了,非得逼著女子鋌而走險,才能將這份公道給討回來?”
裴承韞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沈秋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
“那必是受了不公的壓迫與屈辱,將人給逼急了去。”
沈秋辭心尖一動,不過看向他的目光依然冷淡,
“裴大人身為大理寺卿,嚴行律法,我心中有一惑,還望大人能解。”
裴承韞應道:“長嫂但說無妨。”
“啟朝律法旨在公平嚴明,寧枉勿縱,是不是?”
“自然。”
“可若天道不公,判官走眼,那......”
“籲~”
沈秋辭的話方才問出口,忽聽車夫一聲馭馬,馬車穩穩停下,
“裴大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