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裴遠舟口中再度爆發出一陣歇斯底裡的慘叫聲,聒的人耳膜刺疼。
今日沈秋辭在給裴遠舟煲湯收尾時,近乎將一整罐鹽巴都灑了進去。
如此滾燙的湯汁澆在傷口上又燙又蟄,痛感絲毫不亞於將人直接架在火架上烤。
沈秋辭看著裴遠舟因痛而扭曲到變形的五官,手中傾倒的動作一滯,問道:
“世子可想清楚了?若還是糊塗,這一盅湯還餘下許多,可供你慢慢享用。”
說著作勢又要動手。
裴遠舟嚇得渾身顫抖,他扯著嗓子,夾帶著哭腔嚎叫道:
“我說!我說......”
燈火即將燃儘,屋內光線愈發昏暗。
於朦朧燈火中,沈秋辭本就深邃的眸光顯得異常森然。
裴遠舟掙紮著將小臂曲起,藏在身後,
“煙雨樓台的事真的與我無關。但我......確實是做了對不住她的事。”
他在每句話停頓之時,都會偷偷抬眸,觀察著沈秋辭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
生怕那句話說的不如這個女閻羅的意,就又要遭了生不如死痛楚。
沈秋辭數次和他鬼鬼祟祟的眸光撞上,冷著聲音道:
“你隻管實話實說,不必看我臉色,我能分辨真假。”
當年沈秋虞從煙雨樓台跌落,的確不是裴遠舟所為。
但後來沈秋虞傷重癱瘓在床多年,他卻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件事一直都是埋在裴遠舟心底的秘密,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一個人。
可現如今,他自知栽在了沈秋辭手中,想要活命已是機會渺茫。
她就是個瘋子,
若他不將實情況說出來,天知道沈秋辭還能想出什麼可怕的法子來折磨他?
與其如此,還不如死個痛快!
裴遠舟咬了咬牙,道:
“當日秋兒被人發現從煙雨樓台跌落後,消息第一時間就傳回了侯府。那時父親與母親去了大學士家中赴宴,我與霜兒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
我去的時候,秋兒倒在血泊中,已經不省人事。我見狀也是慌了,叫人報官後,就將她抬回了侯府,請來郎中醫治。
她回府後傷口流血不止,而霜兒一直都想要得了正妻的位置,巴不得她能早死,所以合了房門不管不問,隻留我一人忙前忙後照顧著。”
他說著忽而抬眸,眼中蓄淚看著沈秋辭,
“你信我,我那個時候是真的想要救她的,可是......”
他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簾,聲音也變弱了許多,
“可就在這事兒發生的前兩日,我賭博輸了,欠了賭坊許多銀子,我怕他們上門討債,讓父親知道了此事定會對我嚴厲責罰,於是我隻能硬著頭皮去找她借。
從前一向是如此,我在外頭遇到了難處,隻要我跟你長姐開口,她都會幫我。可這一次她不知是發了哪門子的瘋,非但不給我借錢,還說要將此事告訴父親。
她說她這麼做全然是為了我好,為了讓我戒掉賭博的毛病。可她這哪裡是要幫我?她分明就是想看著我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