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雖有賑災錢糧,可那麼多人,哪裡夠?我看不下去,拚拚湊湊挪了京畿慈幼堂的一部分餘錢出來去賑災。”
裴蕭蕭很是讚許。
“這是好事,多活一個人,少一個被毀的家。母親開慈幼堂的初衷,也是希望天下百姓都能有家。”
“常管事你做得很好。”
其餘幾個管事也道:“老常你這人,就是眼窩子淺,小姐跟前哭什麼。留著馬尿跟哥兒幾個吃酒時候掉不成?沒得叫小姐也跟著紅眼眶。”
“就是!有什麼事,不還有咱們幾個老兄弟嗎?缺錢說一聲就是。”
“大家夥兒都是慈幼堂出來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曾管事一拍大腿。
“你彆急,回頭我再想想轍,把營收給做上去。慈幼堂每年花那麼多錢,相爺他們也難,咱們能出一把力,就出一把力。”
常管事有些不好意思,“唉”了一聲,朝其他管事拱拱手致謝。
慈幼堂隻有花錢,沒有賺錢,他今天來還得向小姐再討個主意。
每次開會,常管事心情都十分糾結,既驕傲又羞澀。
他開口,都是為了伸手要錢。
“小姐,城北慈幼堂的孫先生年歲大了,想要辭館。”
這對裴蕭蕭來說,倒是小事一樁。
“告訴孫先生,我這個月就找新的先生,無論何時交接,都按足月束脩給他算。”
這時候讀書是件奢侈的事,有些功名的讀書人就更傲氣了,不會同意去慈幼堂教一群流氓。
除了請貧困學子來給慈幼堂的人開蒙,教他們識字外,裴家還重金延請曾任小官,如今致仕賦閒的耆老前來,為那些適合走科舉之路的孩子上課。
待遇之優,連普通人家也想來蹭。
裴家也不吝嗇,允許那些人家的孩子過來蹭課上,不收分毫束脩,隻需自己準備筆墨紙硯即可。
是以,即便裴相的權勢再高,孟氏的生意再好,也極少有人給惡評。
對於孫先生的繼任者,裴蕭蕭倒是有點方向。
紀丹君的父親,前輔國公是儒將,曾跟隨不少名士修學,與很多大儒都有交情。
自他壯烈殉國後,這份情被紀丹君繼承下來,一直有在維係。
慈幼堂請名士,那是不能夠的,但是請名士的徒子徒孫,還是說得上話。
商議地差不多了,裴蕭蕭就利落地散會。
半點沒有要拖的意思。
大家都忙得要死,一攤子事等著做,哪來那麼多閒工夫。
裴蕭蕭回到後院,換了舒服的衣裳,坐在桌前準備寫新店的企劃案。
她十歲時候,她哥送了個馬場,現在差不多也到了收獲的季節。
秋菊撩了簾子進來。
“小姐,輔國公來府上了。”
“哦,我這就去。”
裴蕭蕭放下寫到一半的企劃案,換下軟鞋,匆匆去了前院。
賺錢很要緊,手帕交的感情問題也很要緊!
紀永川看到裴蕭蕭,就像是看到了最親的親人,淚眼汪汪的。
“裴姐姐,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裴蕭蕭剛坐下,茶都沒上,安慰人的話也沒來得及說出口,紀永川就開始不停輸出。
“裴姐姐果然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公西家那個混蛋覬覦我姐姐!”
“當初說的挺好,上門指點我武藝,結果全是為了見我姐姐!”
“以前姐姐做東西,隻有我的份,現在倒好,那個混蛋……他也有!”
“裴姐姐,你說我姐姐心裡還有我的位置嗎?”
“這剛和濮陽伯府退了婚,該不會真要嫁去公西家吧?!”
紀永川一想到紀丹君婚後就要搬離輔國公府,心裡就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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