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孟守昭自認,他是沒有給馬來個過肩摔的力氣。
要不然,能被馬王折騰成這樣?
不多會兒,長公主親自過來,強烈要求禦醫脫了韓長祚的衣服,做一番細致檢查。
在看到兒子背後那一片擦傷後,長公主的淚珠子成串地往下掉。
她拍著韓長祚的肩膀,氣不打一處來。
“傷著了也不說,還說要我長命百歲,我看你就是存心想氣死我!”
韓長祚委屈巴巴地望著母親。
“阿祚不想娘擔心。”
“而且也不是很疼的,真的,娘彆擔心。”
長公主的眼淚掉得更凶了。
一旁孟守昭卻是徹底服氣了。
韓長祚衣服下那一身腱子肉,比他這個常年鎮守西南,時不時就打一場仗的看起來還恐怖。
長公主勒令韓長祚上完藥之後,回住處趴著好好休息,不許他亂走。
然後氣衝衝地去了禦幄找聖上。
聖上正拉著房承旨的手,含情脈脈地對望,長公主一進來,火急火燎地鬆開手,讓小美人兒出去。
長公主看都不看向自己行禮的房承旨,隻盯著聖上看。
聖上被她看得渾身像是螞蟻在爬一樣。
“誠親王有什麼不好的嘛。”
又來了……
聖上對著這個親妹妹,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裴文運這個時候過來麵聖。
“幼猊,這事兒我們上回不是說好了嗎……”
長公主兩眼一翻,給了聖上一個大大的白眼。
“誰和三哥說好了!那是三哥你耍賴!”
“要不是皇後和裴相一起來勸我,我才不給三哥你台階下!”
“我不管,這次阿祚立了這麼大的功,給了北戎那麼大一個下馬威,三哥你怎麼也得給他一個親王才行!”
“否則我就去皇陵,找父皇和母後哭一哭,就說三哥你對我不好。”
長公主直接搬出自己最後的殺手鐧。
她三哥是很孝順的,跟她一樣。
聖上頭越發痛了。
“幼猊啊,不是我舍不得……”
“那是什麼!”
長公主不依不饒地追問:“難道就因為阿祚是宸妃生的,就因為他身上有北戎的血,所以天生就要低人一等嗎?”
長公主不停用絲帕擦著淚。
“明明都是皇兄的兒子,憑什麼九皇子能過得順心如意,闖什麼禍都有人兜著。”
“自太子往後,四個皇子都是皇後所出,我也不同他們去比。”
“可雍王不過宮人所出,也能得個國王。阿祚已經不是皇子了,已經過繼給了我,憑什麼連個親王都沒有?”
“阿祚是如何成了現在這模樣的,三哥你莫非不知道?難道三哥你就不心疼?阿祚不僅是我的兒子,也是你的兒子呀!”
“難不成過繼給我了,他與三哥你的父子緣分就斷了不成?他到底是你的嫡親兒子!”
長公主心中酸楚。
“韓郎走得那樣壯烈,我親自帶著人去戰場上尋了許久,找回來的衣裳碎片都拚不出一件完整的。”
“我也是個沒用的,連韓郎唯一的血脈都沒保住。”
“要不是宸妃舍得把阿祚給我,我都不知道這些年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
“既然給了我,他就是我的兒子!該有的,我就要給他爭!”
聖上歎了一聲。
他這個做爹的也心疼啊。
阿祚被推下水,高燒不退成了傻子,害他落水的老七和老八也已經沒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這個當爹的還能怎樣?
事情到了這一步,就不能算了嗎?
可看著淌眼淚的嫡親妹子,聖上心裡又跟刀割一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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