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是為了與蕭蕭再續前緣的,不是為了再眼睜睜看著她死在自己麵前。
崔績強忍住那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冷意,用上全部的理智,將話題從裴蕭蕭身上引開。
心裡的聲音在瘋狂示警。
他必須立刻給家中寄信,將父親與三叔請來京城,為他和蕭蕭的婚事奔波。
不能再繼續拖延下去。
否則他會再一次,永遠,永遠地失去蕭蕭。
高源景眼波流轉,放下手中的酒盞。
“崔績,你在怕什麼。”
崔績聽到自己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飄過來。
“殿下說笑了,臣並未害怕。”
“臣的衣衫被酒液濺到了,先行去更衣。殿下,臣失陪。”
崔績放下酒盞,匆匆離開的背影,仿佛被什麼人在後頭追趕。
高源景收起眼中的異色,又看了眼方才裴蕭蕭站著的地方。
那裡已經不見她的身影。
嘖!
高源景微微皺了眉,淺淺啜了一口酒。
無妨,總會落到自己手中的。
崔績找到上峰,告了聲罪,自宮宴離開。
他已經心慌到再也無法繼續待在這裡了。
倉皇失措地回到家中,崔績立刻研墨提筆,寫信寄往江南,請父親和叔叔為自己的婚事北上入京。
廬江王暫時還不會對蕭蕭做些什麼,還來得及……還來得及的!
崔績提筆的手,一直在抖,以至於家書上的字都難以辨認。
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沉下心來,將寫到一半的家書丟去炭盆,重新寫了一封新的。
“速速送去江南,不得耽誤。”
下人恭敬地接過,小跑著離開。
崔績背在身後的手死死捏住,有些後悔不該這麼早就從宮宴上離開的。
要是廬江王忍不住了怎麼辦?
蕭蕭若是因此受了傷,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