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思已經飛了,專注的目光從壯漢手臂上的天王像,又轉到了裴蕭蕭的身上。
用視線掃過她露出來的脖頸,被衣料包裹著的高聳的酥胸,用腰帶束緊的可一手握的纖腰。
再往下,繼續往下。
裴蕭蕭的寒毛都豎起來了,明明天熱得很,卻打了好幾個寒顫。
連碗都有些不太端地穩。
這種被人帶著惡意的窺視,真的讓她很不舒服。
幸好接下來高源景沒待多久,也沒說話。
等他離開,裴蕭蕭才擦了擦臉上的汗,冷津津,涼颼颼,這天氣倒是方便降溫。
回到王府,高源景匆匆叫來服侍的太監,讓他去找一個點青師傅來。
“殿下想學點青?”
高源景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慢慢搓著,笑得溫潤。
“是啊。我有意明年請皇兄升我為京兆尹。京中多惡少,學學點青,也好給他們上刑。”
“尋常獄中用的黥刑不甚美,我心中嫌棄。”
心裡已經開始盤算,到時候應該在那嬌軀上,用針繡下什麼樣的詩句和圖案。
心口的位置要給自己名字留著。
背上應該是目連救母的代母繞枷圖,用自己那柄特質的細鞭子打上去時,一道道紅痕落在那光滑的脊背上,會有身臨其境之感。
兩邊腿根要點上牡丹葉,紅色的燭淚滴上去,就會像牡丹綻放一樣豔麗。
高源景想得出神,臉也因為激動而慢慢紅起來。
他站起來,咬著右手的食指,腳步飛快地去了剛布置好的那間屋子。
屋中梁下,吊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女,嘴裡塞著口枷,身上道道血痕。
望著高源景的眼神,帶著卑微,乞求,絕望。
屋門從裡麵被關上,外頭隻能隱約聽見,裡麵傳來的嗚咽。
過了幾個時辰,天已經黑了,王府各處也掌燈,懸在簷下的燈籠被點亮。
高源景神清氣爽地從屋裡出來,幾個被割了舌頭的太監魚貫而入,將睜著眼的少女從梁上放下來,用一張草席裹著,從王府後門抬出去。
高源景開始迫不及待起來。
這些女子都太無趣了,回回了事,心裡都覺得空落落的。
他想起了孟靈玉。
他們已經許久不曾見麵了,是不是也到了進行下一步的時候?
高源景按捺住澎湃的心情,告誡自己不要犯相同的錯誤。
不能總在一個坑上摔跤,不是嗎?
夜裡下了一場瓢潑大雨,雖然很快就停了,倒也減緩了幾分白日帶來的熱氣。
耳邊傳來少女的交談,崔伯嶂看《大晉律》看得心煩,索性把書一丟,抱著個竹夫人凝神去聽。
今年的科舉,崔伯嶂沒參與。
他爹沒讓,阮家叔叔也覺得太早,讓他再等三年。
大晉科舉考六科:秀才科,進士科,明經科,明算科,明法科,明字科。
六科之中,以試方略策五條的秀才科為最重。
崔伯嶂要考的是明法科,專攻律法,這也是裴黨中人,為他精心擇選的,最適合他的入仕之路。
不過崔伯嶂壓力並沒有那麼大。
大晉做官的路,不止科舉這一條。
他能考上最好,考不上,還可以通過舉薦的方式為官。
如崔績、崔仁悅、阮季重,就都是通過舉薦的方式為官的。
裴文運則是通過秀才科考上來的,是當年的秀才科魁首。
順帶一提,因為秀才科難度太大,報考人數逐年降低,永慶元年時,已經廢止,如今隻有五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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