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晉官場,會引來一場浩劫。
到時候,多的是人為三皇子陪葬。
裴蕭蕭心裡沒底,嘴上還篤定地說著公西玉泉武藝高超,技壓群雄之類的話,安慰六神無主的紀丹君。
好不容易到了楚家,因為來的匆忙,沒及時送帖子,楚家的看門的不肯放她們進去。
直到楚大巧接了臨時遞進去的拜帖,匆匆出來相迎,她們才進去楚家。
裴蕭蕭暗暗咋舌,世族的規矩就是大。
放她家,沒拜帖也先讓人進去喝杯茶,見不見再說。
楚大巧見她們過來,直接把人領去見了祖父。
裴蕭蕭和紀丹君立刻就警醒起來。
這是楚家通過自家渠道,接到什麼消息了嗎?
看起來,不太妙啊。
否則以楚大巧的性子,一定拉著她們去後院,聽她彈琴才對。
楚家的老祖父仿佛老了許多。
他枯坐在書桌前,身後墊了好些個隱囊,病歪歪地斜靠著,見了裴紀兩家的小姐,也沒起身。
“二位小姐見諒,老夫接連收到消息,坐在這桌前已是困難,也沒力氣起身相見了,還望二位小姐見諒,莫怪楚氏失禮。”
此言一出,紀丹君就站不穩了,腿一軟險些倒在地上。
幸好邊上的裴蕭蕭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丹君,先彆慌。聽聽楚太師如何說的。”
楚不疑點點頭,讓孫女去外頭把風。
有些事,不能讓外人知道。
畢竟朝廷如今還沒收到消息。
“江南的情形很不好。”
“賑災使團一進入淮南道,就被匪寇圍住了。因公西家的二郎英勇,糧草倒是無礙。”
“使團中不少人受了些輕傷,也還能上路。”
“隻是大雨滂沱,不利傷口恢複,是以不能再急行軍。抵達義倉的時候,比預計的時間晚了幾日。”
“不過前後腳的功夫,義倉已經空了。當地百姓暴動,殺了看守義倉的官員,將義倉內的糧食搬空。”
“城中已是亂了,屍橫遍野,與戰亂時差不了多少。”
“一連幾個義倉,不是被百姓搬空,就是遭了大火,燒得一乾二淨。就是再蠢的人,都知道事有蹊蹺。”
“連著幾座城,都被落草為寇的盜賊占了。這下,賑災的同時,還需要分兵剿匪。”
“使團的糧草是賑災所用,不得做軍中糧草。我孫兒本想同江南世族借一些,但沒人答應。”
“無奈之下,我孫兒請示了三皇子,挪用了賑災糧草用於剿匪。但剿匪不順,屢戰屢敗。”
“這是五日前的消息,如今是什麼情形,老夫也不知道。”
楚不疑打開抽屜,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推過去。
“這是楚氏在江南的旁支送來的。你們看看吧。”
紀丹君望著沾了血的信封,兩眼直愣愣地瞪大著。
她抖著手拿起來,慢慢拆了信封,將信紙抖直了。
黑墨寫成的字,已經好些個模糊了,隻能勉強認清寫的是什麼。
信紙輕飄飄落在地上。
紀丹君眼一閉,倒在裴蕭蕭的懷裡。
人事不省。
裴蕭蕭幾乎是用儘全身力氣,才能把紀丹君給扶住。
她們年紀本就差著四歲,身量都不一樣,要不是紀丹君這些日子瘦得厲害,裴蕭蕭直接就能被她掀翻在地上。
楚太師此時已經無力相助,隻能讓外頭守著的楚大巧進來幫忙,把人抬去暖房歇下。
行動間,裴蕭蕭瞄了一眼落在地上的信紙。
心裡“咯噔”一聲。
匪寇偏軍偷襲,公西玉泉護著三皇子,與大部隊走散了,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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