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魚眼珠子,從來……從來都不是……”
翻找絲帕的手停了下來。
裴蕭蕭低著頭,餘光掃到了因為急著找絲帕,而被隨意放在邊上的螺鈿盒子。
裡麵是滿滿的珍珠。
是麵前這個一直牢記自己做過的事,對自己心懷感恩之人的拳拳心意。
低著的頭慢慢抬起來,那張美得讓韓長祚心跳不已的臉,重新光芒萬丈。
這是韓長祚從來沒有見過的裴蕭蕭。
她的眼神很真摯,她的語氣很溫柔,舉手投足,都充滿了溫潤而澤的氣息。
足以容納、包容萬事萬物的光輝,照亮了整個馬車。
韓長祚沉浸在這溫暖舒適中,激動的心情開始平複。
好像小時候,阿媽抱著自己的感覺。
雖然那個擁抱很小很輕,幾乎可以忽略,卻能帶給自己從未有過的安寧。
得到過,他就再也不想要放開。
裴蕭蕭抱起那個螺鈿盒子,垂眸細看,用手輕輕拂過上麵繁複的花紋。
“那這個,我就卻之不恭,收下啦。”
“謝謝你啊。”
那個時候的她,就像個小炮仗,愛打抱不平。
她一早就聽說,宮裡的六皇子很不受人待見。
他的生母是北戎公主,身上帶著一半北戎人的血。
北戎公主不被聖上寵愛,連帶著他也被苛待。
那時的皇宮,她一點都不愛去。
像是會吃人的怪獸。
見了他,就知道自己的感覺沒有錯。
這個怪獸排斥著所有異類,恨不得將這些異類全都一口吞下。
聖上無視,皇後漠視,宸妃自顧不暇。
沒有人會替他一個小小的孩童出頭。
皇子又如何?
且不說身負異族血脈的他不可能成為國本,聖上的皇子可多的很,少他一個都不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