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商行的銀子,樂陵侯府自然拿得出來。
可她沒有信心,能把孟氏商行給壓下去。
自打裴相的妻子孟氏創辦這商行以來,京中就沒有一個能打的。
孟氏亡故後,她的一子一女,又將孟氏商行推到了一個新的高峰。
樂陵侯夫人擔心這錢扔下去,彆說響聲,就是水花都見不著。
是以她不放心地追問了一句。
“敢問崔家主,這商行若是虧了……”
崔鄂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把人嚇得後退了三步,方才開口。
“商行虧損自有崔氏負責。樂陵侯府隻要保證鋪子的日常運轉即可。”
“哎,哎……”
崔鄂見事情已經談妥了,也就不再繼續待著。
樂陵侯府不過是崔氏重回京城,重返權力中心的一個小小跳板。
若不是當年樂陵侯夫人低聲下氣,幾次三番親自前來江南提親,把姿態放得那麼低,他是不會同意這樁婚事的。
“我這女兒愚笨無知,家中沒能教好。給夫人添麻煩了。”
“若是日後她再有不妥之舉,夫人隻管替我管教就是。”
樂陵侯夫人訥訥不敢言語,行了個禮,將崔鄂送走了。
人剛一走,樂陵侯夫人就癱軟了身體,往後靠在自己的陪嫁嬤嬤身上。
“這麼些年過去了,回回見了這崔家主,我這心依然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他隻消看我一眼,我就覺得自己心裡頭的想法,叫他給看透了。”
“實在太嚇人了。”
崔氏在她身邊扶著她,心裡卻想,她父親素來是這樣的。
任何人都難以猜透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他對彆人狠,對自己更狠。
擁有這樣的父親,她隻覺得是此生的悲哀。
崔鄂上了馬車之後,一直閉目養神。
等馬車停下好一會兒,他才睜開眼,撩開馬車門簾,施施然走了下來。
他站在酒樓的外麵,端詳著招旗。
紅邊黃底的招旗上,用黑線繡了文春閣三個字。
是裴文運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