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績還杵著呢。
雖說崔仁悅一家已經被崔氏除了名,可到底是一個祖宗,打斷骨頭連著筋,誰知道自己反唇相譏,會不會被崔績記恨。
當然,還抱著看好戲的心思。
家族的分裂,大都是從內鬥開始的。
崔氏在第一氏族的位置上,坐得太久了。
崔氏可以,他們的家族為什麼不行?
風水輪流轉,也該輪到他們坐上一坐了。
身後眾人的心思,崔績心中一清二楚,但他的全副心思,都落在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裴蕭蕭身上。
她還在氣頭上,看起來完全沒有要消氣的意思。
也是,若是消氣了,以她的性子定是會來找自己的,軟言溫語地對自己使著小性兒。
也不至於,和韓長祚定親了。
崔績的理智告訴他,應該再等一等。
此時不是兩人分說清楚的時候。
但被壓抑了多年的感情,強硬地把理智摁在地上踩。
他不想走,他怕今日一走,自己與蕭蕭之間就會漸行漸遠,再也沒有絲毫可能。
他豈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嫁作他人?
是個男人都不能忍。
“堂妹說的是,確是我等貿然出現,驚擾了你們的雅興。”
“不過此等良辰美景,獨占反倒不美。”
“此地寬闊,不如我們各占一處,互不打擾,可好?”
崔績轉身看著手握橫笛的男子。
“士晉乃當今吹笛第一人,難得有吹奏之興,過了今日,尚不知下回是何時。”
“烹茶乃風雅事,堂妹切莫因一時固執,掃了雅興。”
世家子們聽了崔績的話,又開始抖起來。
憑什麼你們先來,就得把地方全占了?
還講不講理?
崔青卿柳眉一豎,正要罵街,被紀丹君按住了桌下的手。
紀丹君衝她輕輕搖頭。
“崔少卿說的是,煩請你們走遠一些,莫要讓笛聲擾了我們。”
安士晉被崔績那句“吹笛第一人”臊得發慌,早就迫不及待地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