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人,隻聽紀永川說的時候,裴蕭蕭還以為公西大貴已經昏迷了。
要是打傷了腦子,或者是人已經休克了,這就很難辦。
這時代的醫療條件太差,根本不可能做什麼外科手術。
基本和等死差不多了。
等見了人,發現神智還清醒著,主要是皮肉傷,裴蕭蕭心裡鬆了一口大氣。
旋即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萬一傷到了內臟,也十分危險。
老太醫診治十分仔細,就是慢條斯理的動作,在裴蕭蕭的眼裡仿佛在慢放,恨不得加快到三倍速。
屋內三個女子,屏氣凝神,不自覺地放輕了呼吸聲,僵直地坐著,都忘了動彈。
老太醫搭了半天脈,忽而皺眉,忽而撚須點頭,嘴裡時不時發出“嗯”、“咦”、“哦”……
他表情一動,她們就猛吸一口氣,嘴裡歎一聲,她們就用力抱著身邊人的胳膊。
一顆心跟著七上八下,就是沒個著落。
老太醫搭完脈,站起身,裴蕭蕭眼疾手快地過去扶了一把,生怕他將自己給摔了。
他笑嗬嗬地跟裴蕭蕭道謝。
“不妨事,不妨事。”
她們以為老太醫是在說公西大貴的診治結果,長長出了一口氣。
卻又見老太醫開始翻看公西大貴的眼睛,在他身上各處不停按著。
彼此對視一眼。
這是還沒結束?
那剛剛那句“不妨事”?
緊張地等待著最終結果。
裴蕭蕭覺得,自己就像是等著宣判的犯人,是斬立決,還是無罪釋放,全在老太醫的一念之間。
紀丹君表現得十分沉靜,看起來根本沒被孫氏的話所影響到。
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焦急。
公西將軍和玉泉都在江南,自己若是沒替他們把家裡照料好,等他們回來,還有什麼臉去見?
這般一想,剛消下去幾分的怒火,又重新升了上來。
藏在袖中的手握地緊緊的,用鳳仙花染了色的指甲因為過於用力,掐斷了幾根。
鋒利的斷甲陷進肉裡麵去,破開了嬌嫩的皮肉。
一雙比自己要小一圈的手,隔著衣服,輕輕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