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想的帶領下,兩人一路推著自行車往村裡走,村裡有一部分人家的院裡都已經長出來一人高的雜草,有些枯萎下來鋪滿了整個院子,而且還有一部分家庭是用土坯壘建的房子,牆體上有著多道能伸進一指寬的縫隙,看起來岌岌可危。
李想歎道:“大部分的青壯年都在外地打工呢,家裡留下的老人孩子大多都乾不了農活了,這莊稼春天播種的晚,秋天收割的更晚,糧食產量就一年不如一年。”
說著又指了指那些院裡都是雜草的房子道:“像這些,都是在外打工賺了點錢的,已經在縣裡貸款買房了的,就把家裡老人孩子都接走了,每年都有那麼兩三戶離開村子,我剛到桃園村上任的時候,村裡一共八十九戶人家,現在就剩下六十二戶了。”
淩遊認真的聽著李想的彙報,又看著眼前的村落,心裡不僅五味雜陳的同時,也有一種危機感湧上心頭,經濟是百姓立足之根本,一個地方經濟如果落後,那麼離開這裡的人就會越來越多,待到人去村空那天,在想將此處重新發展起來,那將是無比困難的,所以現在他要快,要不遺餘力的去搶救這個已經生了病的村子。
兩人一路走到了一個小賣部,隻見門前坐著七八個老人在聊天。
其中一位老人見到李想說道:“小李書記,我們家的地,村裡啥時候給收拾嘛?”
淩遊聞言下意識就看向了李想,李想有些語塞,但卻對那老人說道:“等劉五叔家的地收拾完了,我們就去您家。”
另一個老人也說了:“那還有我家呢,再不收,都要荒了,你們咋這麼慢呢。”
這兩人說完,大部分的人也都跟著起哄,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李想抬手壓著:“大家,大家聽我說,今天我們不談這個好嗎,有什麼問題到村委會去說,我就是來買瓶水。”
半晌,這些老人可能也說累了,才停住了口,但還是有一個老頭輕哼了一聲不滿道:“憑啥老周家的地最先收拾,我家的就排這麼晚,我看就是你們村裡的乾部啊,偏心,收了人家老周家的好處了。”
李想無奈道:“陳爺爺,咱這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我們村乾部義務幫大家秋收,當時也是大家抽了簽排了順序的,現在您老不能這麼講話的呀。”
淩遊聽到這,終於明白是什麼意思了,不禁皺了皺眉,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他想用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句話來形容,但他覺得臉紅,因為這些人現在都是他治下的百姓。
於是他拍了拍李想的胳膊,李想本來還想爭辯幾句呢,可見淩遊的意思,也不說什麼了,邁步走進了小賣部,買了兩瓶礦泉水出來。
然後對幾個老人說道:“各位爺爺奶奶,大家有什麼意見,可以到村委會找村乾部,就不要私下議論啦。”
說罷,帶著淩遊離開了這裡。
走的遠了些,淩遊喝了口水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李想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說道:“剛剛我不是和您說,村裡的村民大多都剩些老人孩子,沒辦法乾農活,所以這個情況一個月前就在鎮裡上了會,賈書記便提出了讓各村的村乾部幫助村民秋收糧食的決定,而村裡的老人一聽說政府有這個政策,甚至有些人都通知了家裡的兒女不要回來了,說政府出人幫著秋收,讓他們在外麵安心打工,可我們村的村乾部加起來就這麼幾個人,一家就要收上幾天,根本收不完,而且明明抽了簽排了號的,有些老人不認,還是說不公平,剛剛您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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