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遊聞言便笑道:“還好,我這人陽光曬一曬就黑。”
尚遠誌點了支煙,放下火機後吐出一個煙霧擺手道:“我年輕時,是下鄉乾過農活的,你小淩是每天在辦公室裡養尊處優,還是真正的下到田地裡,為老百姓解難分憂,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淩遊聞言便笑道:“都是工作的本分嘛。”
尚遠誌指了指淩遊便說道:“嗯!確實是你的本職工作,但現在的風氣變了,能把工作當成本分的,就值得人去誇一誇了。”
淩遊也聽出了尚遠誌話中對現在體製內的一些人的明褒暗貶,於是隻好跟著笑了笑。
尚遠誌隨後便說道:“吃著人飯,不拉人屎的,也是大有人在,你的遭遇,我聽說了,據說就恰好是幾個囂張跋扈之徒,惡意報複你的?而且,前兩日我與秦省長去電話的時候,也過問了此事。”
淩遊聞言心裡一震,他沒想到尚遠誌竟然會和秦鬆柏提及此事,因為自己現在是河東省的乾部,說句難聽的,尚遠誌一個江寧省的書記,去過問人家河東省的家事,不免會被人說成狗拿耗子。
可尚遠誌接著說道:“當時,我就希望能把你留在咱們江寧,可秦鬆柏卻橫插一腳把你調到了河東去,現在呢,讓你遭受了這麼大的不明之冤,我自然要和他論斷論斷的。畢竟咱們江寧也算是你的娘家嘛。”
淩遊雖然心裡暗笑尚遠誌的比喻有些彆扭,但還是有一絲感動的,畢竟有人為自己撐腰抱不平,那也是尚遠誌的一份心意。
於是他便說道:“多謝尚書記了,這次也是怪我大意,以後不會再讓類似的事發生了。”
尚遠誌便點了點頭,然後又吸了一口煙後,接著問道:“今天就要回河東去嘛?”
淩遊心道,尚遠誌應該要和自己談“主題”了,於是在心裡想了想後,便說道:“哦,今天不直接回河東,先去京城一趟。”淩遊這樣說,心裡便斷定尚遠誌知道自己去京城是去見誰,可細想了想,自己與秦老的那點關係,在尚遠誌這裡也不是什麼秘密,而且如果尚遠誌想要深思的話,也定是能夠猜到自己出了這樣的事後,京城一行肯定是難免的,於是也不隱瞞。
而之所以將去京城的事說出來,也是淩遊想給尚遠誌一個台階下,畢竟以尚遠誌的身份,為了兒子的病來求他,讓淩遊有些過意不去,於是便把話茬主動送到了尚遠誌的嘴邊,因為專程去看病,和順路去看病,還是後者,更能讓人說的出口些。
果然,當聽到淩遊要去京城的話時,尚遠誌的眼睛都亮了幾分,於是他便點了點頭,很快也就猜到了淩遊去京城見誰。
而後,尚遠誌鋪墊了一下問道:“說起京城,我記的你是在京城首都醫學院畢業的,還不知小淩你在京城醫院可有相識的權威?”
淩遊便接話明知故問道:“哦?尚書記有親友病了?”
尚遠誌聞言,便借坡下驢的先是把手裡的煙頭掐滅,然後歎了口氣道:“犬子小天,你應該見過的。”
淩遊點了點頭:“哦哦哦,尚總,我們有過一麵之緣。”
尚遠誌便接著說道:“說來慚愧,不久前小天出差去了趟河東,回來就得了個怪病,時長胸悶氣短、四肢無力、鼻子出血、身上還長了些小紅斑,我給他找了咱們江寧的幾位權威的專家看過,可見效甚微,如今人已經轉院到京城醫院了,可這幾日的治療效果,也是微乎其微,反而又有了嚴重的跡象。”
淩遊聞言思索了片刻,可單純的聽尚遠誌的描述,並不能分析出是什麼病因,於是淩遊便主動開口說道:“我正好這次去京城,如果您信的過的話,我先去給瞧瞧。”
尚遠誌就等著淩遊這句話呢,於是便笑道:“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你的醫術,我自然是信得過的,這次麻煩你了。”
淩遊趕忙擺了擺手:“您說的哪裡話,我是您對我有情,淩遊都記在心裡呢,況且舉手之勞,又是醫者本分之舉,哪敢稱麻煩。”
而此話,淩遊也是發自肺腑,確實尚遠誌雖然在起初的時候,對自己的提拔和關照帶著些私心,可卻並不能抹去他的的確確對淩遊有所照顧,而且這一次孫雅嫻過世,尚遠誌又絲毫沒有避諱的讓麥曉東送去了花圈,以表哀悼,而這個舉動,其實尚遠誌是大可不必去做的,可他卻偏偏這樣去做了,這些淩遊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中,雖然自己對尚小天的性格不慎喜歡,但看在尚遠誌舐犢心切的份上,這個忙,淩遊也是非幫不可的。
二人又聊了幾句之後,淩遊看了看時間,知道尚遠誌肯定還有不少公事要忙,於是便提出了告辭。
而尚遠誌在送淩遊到門口前,也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如果在河東受了委屈,就回江寧來,在這裡,沒人能欺負了你淩遊。”
淩遊聞言也嗬嗬玩笑道:“好,尚書記,我記下了,如果真有那天,我就回餘陽給您當當司機跑跑腿什麼的。”
尚遠誌哈哈大笑:“那我可是大材小用嘍。”
又寒暄了幾句,尚遠誌便囑咐麥曉東送一送淩遊,然後淩遊和尚遠誌握手道彆後,便在麥曉東的陪伴下一道走出了省委辦公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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