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下,顧凱又開口說道:“明揚啊,大家都有一顆進步的心,但你太急了。我有心幫你,你自己把握不住,怪誰?怪我?我有心救你的時候,你自己又執迷不悟,怪誰?還怪我?”
說罷,顧凱歎了口氣,然後說道:“好了,以後不用再來電話了。”
就聽一聲掛斷聲響起,竇明揚拿下手機一看,對方已經掛斷,他又趕忙回撥了過去,可對方已經顯示了關機。
竇明揚恨恨的踢了一腳地麵的積雪,大罵了兩句臟話,自己這一趟,可謂是把什麼都毀了,本想再進一步的他,如今恐怕就連曾經的努力全部也都付之東流了,這個時候,沒有人比他更能體會這種絕望。
一路趕回北春的梁國正,沒有急著回家,而是直接前往了吉山賓館,車在樓前剛剛停下,就見李建智邁步走了過來。
梁國正下車之後,一邊朝裡麵走去,李建智一邊跟在梁國正身邊說道:“鄭省在五零六房間,我帶您過去。”
梁國正沒有說話,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了電梯門前,此時早有人按下了電梯,等著二人的到來,乘上電梯合上門之後,梁國正才對李建智問道:“韓小霞和那個女人找到了嗎?”
李建智聞言想了想回道:“我們聯係上了韓小霞,她現在已經在回往北春的路上了,可那個叫做黃曼瑤的女人,先一步被竇明揚的人帶走了。”
梁國正沉沉的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電梯門打開,二人在兩名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有兩名工作人員看守的五零六房間門前,工作人員站直身子打了聲招呼,然後就拿出房卡打開了房門。
梁國正隨即便同李建智一起邁步走了進去。
進門之後,就見鄭廣平坐在一張寫字桌後麵,曾經一絲不苟的頭發有些淩亂出油,麵容也十分的憔悴。
聽到聲音,抬起頭見到梁國正之後,鄭廣平一下站了起來:“梁書記,李書記。”
梁國正邁步來到了一旁的小沙發前坐了下來,李建智也跟了過來,坐到了另一個沙發上。
鄭廣平見狀來到了二人的身邊,低頭歎了口氣,眼睛瞟了一眼梁國正之後,又低眉看著自己鞋麵。
梁國正一指鄭廣平後麵的轉椅:“坐吧。”
鄭廣平聞言轉身將轉椅拉了過來,然後坐在了椅子上。
李建智此刻拿出一盒煙,發給了梁國正一支,又遞給了鄭廣平一支,三人點燃香煙之後,就見狹小的房間裡瞬間被煙霧籠罩。
幾口煙之後,梁國正才沉聲說道:“廣平啊,你比我小三歲,是吧?”
鄭廣平聞言將剛剛抬起夾著煙的手放了下來,然後回道:“是,正好小三歲。”
梁國正點了點頭,然後接著說道:“咱們這一輩人,雖說不如父一輩過的那麼苦,可也算是一步步摸著石頭過河走過來的,那一次咱們兩個在我家中,相談甚歡,我也清楚,你鄭廣平是個想要做事的人,可已經都到了知天命的歲數了,搬起這麼小的一塊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現在,我可不敢說,你是一個聰明人了。”
鄭廣平聞言低下了頭,抬起手,吸了口煙,然後長長的呼出一口煙霧說道:“我辜負了黨和國家對我的培養。”
梁國正聽後便直言道:“這句話,算你說對了,你確實辜負了黨和國家對你的培養,你當國家培養一個乾部這麼容易?那是要拿出多少的資源和財力物力才讓你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上啊,國家的初衷,是讓你為民辦事,為國效力的,不是為了你那一己私欲的,這也是為什麼,犯了錯的乾部,國家會重拳出手,因為寒心啊。”
鄭廣平聽後,麵部突然抖動了起來,隨即伸出一隻大手捂在臉上,忍不住的哽咽了起來:“梁書記,我,我慚愧。”
梁國正歎了口氣:“你能覺得慚愧,就證明這幾天在這逼仄的小房間裡,你沒有白住,但是你應該覺得慚愧,你理應是慚愧的。”
又吸了口煙,梁國正將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裡,然後說道:“事情鬨的這麼大,想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那樣,是不可能了,這個教訓,是你自己釀成的,早晚得由你自己買單。”
鄭廣平抹了一把眼淚,看向梁國正說道:“我接受組織上對我的處理,我全權接受。”
說罷,鄭廣平看向梁國正用懇請的語氣接著說道:“但是,我能不能向組織申請一次機會,哪怕降級當一個小小的鄉鎮乾部呢,讓我再為國家的發展儘上幾年力吧,我不想讓組織上,對我這些年的培養付之東流。”
梁國正聞言看了鄭廣平一會,目光中滿是複雜,可隨即卻站了起來說道:“聽候處理吧。”
說罷,梁國正邁步就朝外走去,李建智也跟著起身,走到鄭廣平的身邊之後,伸出手在鄭廣平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歎了口氣,然後便跟著梁國正一道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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