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委會議結束之後,淩遊沒有停留,直接走出了市委大樓,上車之後便準備回隔街的市府大院。
白南知剛在辦公樓門前停好車,就見鐵山手裡拿著一張白紙條,一邊打著電話一邊朝這邊走來。
與淩遊碰麵之後,鐵山笑著和電話對麵的人客氣了兩句之後,便放下了手機說道:“回來了領導。”
淩遊點了下頭,然後看向了鐵山手裡的白紙條問道:“什麼東西?”
鐵山聞言便說道:“您上午不是吩咐我去您家裡修一下淋浴頭嘛,我去看了一下,是之前的淋浴頭老化了,就去五金店買了個新的,十來分鐘的工夫,剛一出門,就見車窗上貼了個違停罰單,我這不剛剛給交警支隊的老成去了電話,讓他給解決一下,再晚些上報到係統裡,就處理不了啦。”
說著,鐵山將罰單遞給淩遊看了看。
淩遊聞言唔了一聲沒有在意,隻是說道:“下次注意點,還是要停在車位裡,淋浴頭多少錢,等會我給你報銷。”說罷,便朝辦公樓內走了進去。
鐵山聞言客氣了一句:“不急。”隨即又說道:“停在車位裡了,一側輪胎有點壓線了。”
淩遊停住腳步看向鐵山:“壓線,也要罰款嗎?”
鐵山看了一會淩遊,見淩遊不解的樣子,便問道:“您不知道啊?”
淩遊一怔:“我該知道什麼?”
鐵山見狀看向了白南知,淩遊見鐵山看白南知於是他也看了過去。
白南知看二人都在看自己,於是便退了一步攤手說道:“彆彆彆看我啊,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的。”
見淩遊眉頭皺了起來,白南知趕忙解釋道:“市局定的新交通法規,車輛違停,罰款二百,車輛停在車位裡,車輪壓線,罰款一百元,按照這個規定已經執行一周了。”
淩遊猛地心裡一沉,然後說道:“這不是胡鬨嘛,照這個標準執行下去,老百姓不得罵祖宗嘛。”
白南知聳了聳肩:“現在已經在罵娘了,離罵祖宗也沒差多遠了,本來市區的路現在維修的路麵就多,缺失了很多車位,現在老百姓出門,都在說,家裡的車根本不敢開出來,因為出去也沒有停車位,不停進車位裡還要罰款,那天我和鐵哥晚上去麵館吃麵,出來的時候就聽見路邊一個車主在罵,說吃碗麵,花了二百一十三,麵條八塊,鹹菜五塊,罰款二百。”
淩遊聞言沒有繼續走進去,而是轉身往外走,對鐵山說道:“開車,去市局。”
抵達市局之後,淩遊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徑直前往了顧楠的辦公室。
一見淩遊站在門口盯著自己,顧楠抬頭嚇了一跳,隨即趕忙起身說道:“局長?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淩遊邁步走了進來,直接在顧楠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我再不回來,工資都要被你給罰沒了。”
說著,淩遊將手裡的那張罰單拍在了麵前的茶幾上。
顧楠一看,就知道淩遊是為了什麼回來的了,於是便解釋道:“局長,這個文件是我下達的,市裡現在缺錢,我都知道,這,也算是老辦法了,並且是十分奏效的辦法。”
“胡鬨嘛。”淩遊沒有發火,隻是無奈的向後一倒,靠在了沙發背上看著顧楠:“市裡缺的錢,不是小數目,你罰也罰不出幾十億來,平白的找罵,我一直在強調,現在市裡和老百姓的關係很緊張,這一百二百的小錢雖小,可落實到老百姓的身上,卻是大錢,有多少人,一天的工資都不到二百塊,還沒等賺到手呢,先被你給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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