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裡要是能走正常手續,我和你說個鳥球。”說這話的時候,陶湛生很激動,可頓了一下,又趕忙壓低了聲音,他對妻子的表現很不滿意,他本以為妻子對自己的話,應該是言聽計從的,可如今妻子卻頭腦轉不過彎來,這讓他更覺得厭惡眼前這個‘愚蠢’,又不漂亮的女人。
“文化館的窟窿堵不住了,市裡要求儘快解決,財政沒有錢,我拿什麼堵這個大窟窿?要是這件事辦不好,對我未來的發展,將會有著莫大的阻礙,你明不明白?”陶湛生壓著聲音低吼著。
蔣燕六神無主的捏著雙手的手指,無措的看著陶湛生說道:“可是老陶啊,這挪用公款,可是大事啊,我倒不是怕我的工作保不住,我就怕你再...”
“呸,烏鴉嘴。”陶湛生打斷了蔣燕的話:“上麵有一筆補助錢馬上就下來了,這錢一下來,一些小窟窿全能堵住,晚發幾天工資的事,緊一緊大家夥而已,你隻要能把錢先墊出來,再拖個十天半個月,這事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成了,又不是揣進咱們自己口袋裡,都是為了幫市裡嘛。”
陶湛生又換了個語氣,一整套下來,軟磨硬泡、軟硬兼施,把本就沒有主意的妻子,搞得更加不知所措了。
眼見妻子一時片刻都沒有個回應,陶湛生更氣憤了,一甩手說道:“反正啊,你自己琢磨吧,都說這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看啊,這老話沒錯。”
“我不是,老陶...”蔣燕趕忙否認。
“不是什麼?就這麼點忙,咱們夫妻之間都不能互相扶持,你還想讓我指望誰?”陶湛生用右手的手背,在左手的手心裡掂了兩下說道。
頓了一下,陶湛生似乎掐準妻子命脈一般的又陰陽怪氣的說道:“我要是被上麵給處理了,這個市領導當不下去,你單位裡那些女人,還會給你好臉子看?”
說起這話,果然,如一根針一樣的紮進了蔣燕的心裡,這蔣燕雖然在家裡對陶湛生極度卑微,可在外麵以及單位裡,蔣燕可是高傲的很,平時單位裡的那些同事們,都是要高看她蔣燕一眼的,就連平時蔣燕中午去食堂吃飯,都習慣了同事們給她打好之後,她在慢悠悠的去吃現成的。
如今聽到陶湛生這麼說,蔣燕營造已久的虛榮心仿佛立時受到的威脅,她不敢想象,一旦丈夫失勢,自己將會麵臨什麼樣的處境和冷嘲熱諷。
眼看著蔣燕猶豫了,陶湛生便趁熱打鐵的站了起來,將手搭在了蔣燕的肩膀上說道:“夫妻,本就是互相成全的,你總不能眼看著我因為這事,受到處分吧?”
“我..”蔣燕很猶豫,可她更知道這件事有多大,於是她不想再聽陶湛生的話,想要自己冷靜冷靜,於是便甩開了陶湛生的手說道:“你讓我想想。”
說罷,蔣燕轉身逃也似的出了陶湛生的書房,走回了自己的臥室,並關上了房門。
經過一晚未眠的深思,蔣燕坐在化妝台前一直坐到了天亮才起身走出了臥室。
來到陶湛生的書房前,蔣燕敲了敲門,聽見裡麵沒有動靜,隨後又聽到了二樓衛生間裡響起的嘩嘩流水聲,於是便走了過去。
正在洗手池前,對著鏡子刮胡子的陶湛生轉頭看了一眼滿眼紅血絲的蔣燕,很快又收回了目光,仿佛在用他冰冷的態度,來警告蔣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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