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嶽祖謙覺得呼吸困難,躊躇良久,最終卻還是轉身朝外麵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他急匆匆的來,可當看見這些悲痛欲絕的民工家屬們,他卻失了神。
七八月份的陰雨天,就像小孩子的臉一般說變就變,剛剛還大雨傾盆,此刻卻已經化作濛濛細雨,嶽祖謙就這麼低著頭,渾身濕漉漉的往回走著,一路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來到自己丟下自行車的地方,將滿是泥水的自行車扶了起來,嶽祖謙依舊繼續朝家的方向漫步在這濛濛細雨之中。
當來到市府門口的時候,嶽祖謙突然頓住了腳步,轉頭看了過去,隻見此時的市府大樓內,一盞燈還燈火通明的亮著,嶽祖謙眯縫著眼睛看了看,隨即推著自行車走了進去。
邁步走進大樓內,乘電梯抵達了淩遊辦公室的樓層,嶽祖謙順著光而去,身上的衣服早已濕透,每走一步都有水滴滴落在地上。
一直走到淩遊的辦公室門前,嶽祖謙抬頭看進去,裡麵的淩遊此時正和季堯拿著幾份材料認真對比著。
季堯的餘光,瞥見了淩遊那裝滿濃茶的保溫杯裡已經沒了水,便拿起水杯打算去給淩遊續水,可剛剛轉頭,就看到了門口站著的嶽祖謙,季堯不由得嚇的‘媽呀’了一聲。
淩遊聞聲抬頭看去,季堯驚魂未定,看清了嶽祖謙之後,這才一邊呼吸急促的拍著胸口,一邊恭敬的走過去幾步說道:“嶽書記?”
淩遊看清嶽祖謙之後,也是連忙起了身,朝嶽祖謙走去:“嶽書記,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說著,當淩遊看到嶽祖謙身上的雨水之後,便連忙轉頭對季堯說道:“去,拿毛巾。”
季堯聞言連連點頭,隨即淩遊又將一言不發的嶽祖謙請進了辦公室的沙發前坐下。
季堯遞來毛巾後,嶽祖謙低著頭接了過來,淩遊見狀便給季堯使了個眼色,示意季堯先出去。
待屋內隻有淩遊和嶽祖謙之後,淩遊這才問道:“嶽書記,你,怎麼了?”
嶽祖謙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和臉,隨即將毛巾放在茶幾上之後,便在身上胡亂摸著,淩遊見嶽祖謙的反應也是十分不解,站在其身邊觀察著。
待嶽祖謙摸來摸去隻摸出了一個打火機後,淩遊便立即明白了,於是趕忙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後,在抽屜裡拿出了一盒用來應酬的香煙和打火機。
走回嶽祖謙的身邊,淩遊將煙遞了過去,待嶽祖謙接過,抽出一支放在嘴邊,打了幾下自己的打火機卻怎麼也沒打出火的時候,淩遊又給嶽祖謙點了煙。
嶽祖謙重重的吸了一口煙,隨即閉著眼吐出了一縷薄薄的煙霧,將身子靠在了沙發的靠背上。
淩遊沒再問,在一旁坐了下來,就這麼看著嶽祖謙。
直到一分鐘之後,嶽祖謙才開了口:“胡忠死了,你知道嗎?”
淩遊一點頭:“正因如此,我才夜不歸家啊。”
嶽祖謙聞言睜開了眼,看向淩遊後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即狐疑的說道:“你回家後又反,也是為了胡忠?”
淩遊輕歎了口氣:“不光是為了胡忠,為的,是一個真相吧。”
“你也覺得,這不是簡單的車禍?”嶽祖謙又問。
淩遊點了點頭:“太多蛛絲馬跡值得懷疑了,寧猜錯,也彆放過吧,如果不是意外,總得讓逝者瞑目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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