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婆子們舉起戒尺和棍棒就要打人,忽而春荷大喊一聲:“誰敢打我?!”
春荷緊緊地抓著裴景詔給她的玉佩,舉起來喊道:“我是小侯爺的人,你們誰敢動我?!”
魏嬤嬤一愣,沒成想這小賤人倒是有些手段,能把小侯爺的貼身玉佩拿到手,她轉頭看向黎氏,等著黎氏的吩咐。
黎氏也是一愣,但也無可奈何地一揮手:“罷了,今日算是你命大。”
本想著和兒子裴景順聯手,把裴景詔支開,今日無論如何都要打死這賤婢,不料這賤人有些本事,短短兩日已經在裴景詔的心中有了如此分量。
雖然裴景詔不是她親兒子,但總不好因為一個奴婢衝淡了二人之間的母子情,若是如此,她多年的隱忍、籌謀、扮演的母慈子孝豈不是白費了?
而且,傳出去也不好聽。
黎氏冷著一張臉哼道:“哼,你也不必太猖狂,陛下已經賜婚,等三個月後郡主嫁進來,你們這些狐媚東西都要被送到鄉下莊子裡去!”
等到郡主嫁進來,郡主自然會料理這些人,倒是免得她親自動手了。
這小賤人如今正得小侯爺的喜歡,她犯不著去得罪人。
而且,裴景詔已經開了葷,懂得了男女之事,那她這個做母親的也算是儘職儘責了,等郡主嫁過來,不至於他什麼都不會,平白讓郡主笑話,侯爺更不會在這方麵抓住她這個做母親做主母的錯處。
魏嬤嬤看著春荷,心中還是不解氣:“好了,夫人大度饒了你這一回,皮肉之苦可免,可你終究是犯了錯的,不罰你說不過去。”
“府上的藏書閣落了灰,你去清掃清掃吧。”
總要讓她辛苦勞作一番,讓她累的晚上沒有力氣,才能出了這一口惡氣。
春荷免了一頓毒打,長舒了一口氣,黎氏已經發話了,她又被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架著胳膊扔了出來。
她癱坐在地上,雙腿疼的厲害,她看著這偌大的侯府,有些絕望。
像是她這樣身份地位的女子,如果主子不發話,府醫是不會過來幫她治腿的。
她一瘸一拐趔趄著走出了黎氏的院子後,巧兒慌慌張張地迎麵走了過來,見她這樣,趕緊扶住了她。
“春荷姐姐!素衣姐姐聽說你被罰了,讓我拿藥過來,我來幫你上藥。”
巧兒扶著春荷去了墨香院的裡屋,幫她上藥。
瑩白的腿上有一道道血痕,好幾處都破皮了,看起來觸目驚心。
聽說黎氏在院子裡罰人,她們心裡是想要去求情的,可誰都不敢。
畢竟,全府上下都是黎氏說了算,若是惹得她不開心了,不是被賣給人牙子就是被暗中打死夜裡丟到義莊去,想想都是脊背發涼。
春荷握著巧兒的手:“多謝你,也謝謝素衣姑娘,我還要去藏書閣清掃,巧兒,你給指指路吧?”
巧兒不放心春荷,扶著她去了藏書閣,她想要留下來幫春荷一起清掃,卻被春荷推了出去:“你快回墨香院,夫人知道你幫我,肯定會遷怒於你的,我不能連累你。”
巧兒見她堅持,隻好出去,關上了藏書閣的門。
大門關上後,周圍就安靜了下來,藏書閣裡麵的光線也暗了下來,閣內的光線柔,透過窗欞灑落在書架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這裡很大,一眼望不到頭,書架錯落有致,一排排書籍整齊地擺放著,
一股淡淡的墨香撲鼻而來,春荷長舒了一口氣,忍著腿上的疼痛,拿出帕子一本一本的擦起來。
這些書籍看上去似乎有些年頭了,有的已經泛黃,她不敢用力去翻,生怕將這本就有些散架子的書弄的更加殘破。
將麵前這麵書架的書擦完之後,春荷想要去拿頭頂上的那一排書,可是她夠不到,踮起腳尖還是夠不到,隻好踩在書架的邊緣借著書架的高度用力去抓。
總算是抓到了一本書,就當她想要把書抽出來的時候,眼角餘光忽而瞥見一個人影,嚇了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