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蟲窖的地穴裡深不見底、陰冷潮濕,四周石壁布滿青苔,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臭與腥氣。
秋香被丟進窖中之後,四周頓時響起了一陣紛亂的窸窸窣窣聲。
這些或藏於泥土之下,或懸掛於洞頂之上的窖內成千上萬的蟲子都被驚醒了,因這突如其來的“食物”而蠢蠢欲動。
“啊,不要!”
秋香驚恐地尖叫著,她試圖爬起,但四周都是滑膩膩的泥土和冰冷的石壁,根本找不到立足之地。
而那些蟲子聽到了秋香的喊叫聲之後,仿佛聽到了召喚,開始從四麵八方湧來,有的如同細小的黑線般快速爬行,有的則揮舞著鋒利的口.器,長牙五爪地飛了過來。
那些細小的螞蟻和蜘蛛,它們迅速爬上她的身體,開始啃咬她的衣物和皮膚。緊接著是蠍子、蜈蚣等更多更大的蟲子加入,紛紛向她發起了攻擊。
秋香的尖叫逐漸變成了絕望的哀嚎。
這些蟲子卻絲毫的不顧及,似乎沒有聽到她的求饒,用鋒利的毒牙刺穿她的肉體,注入致命的毒液,用強壯的鉗子撕裂她的衣物和肌膚,貪婪地吞噬著她的血肉。
秋香的身體在痛苦中扭曲著,但她的掙紮卻越來越微弱,最終化為了無聲的絕望。
……
內外外院的人都看到了秋香被拖走,看到了她臉頰上紅腫的老高的慘狀,也隱隱約約地聽到了秋香的慘叫。
裴景詔處置的如此乾脆利落,嚇得一眾丫鬟婆子們都不敢出聲,雙手交疊在身前,垂著頭站立在兩旁。
裴景詔喝了一大口茶水,看著春荷臉上的手掌印已經快要淡的看不見了,他說:“秋香處置完了,她主子也真沉得住氣。”
秋香遭此橫禍,褚香凝從始至終都沒有出麵,隻讓丫鬟們對外說臥病在床。
裴景詔在屋子裡等了片刻後,見褚香凝沒有要來見他的意思,裴景詔就親自去找她。
進了春雅院,還沒等裴景詔說話,褚香凝就一臉慘兮兮的模樣,被芊兒扶著從床上走了下來。
褚香凝弱柳扶風,說一句,咳三咳地開口:“小侯爺,我吃壞了肚子,一直病著……咳咳咳……“對外頭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才聽說秋香那丫頭竟然把春荷姑娘賣到了奴窯去,我聽了也是心驚肉跳。”
褚香凝捂著胸口,一副就快要喘不上氣的樣子。
裴景詔緊抿著唇,秋香是褚香凝的貼身丫鬟,她做的事情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褚香凝使了個眼色,芊兒立刻撲倒在地上,雙手呈上供紙:“小侯爺,這是春荷謀害我家主子的罪證!還請小侯爺為少夫人做主!”
供紙上寫著春荷故意用沒有泡發的海菜代替了泡發好的海菜,這才致使褚香凝吃壞了肚子,供紙上還有春荷按的紅手印。
褚香凝擦了擦眼角的淚:“小侯爺,我原是不信春荷姑娘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可是她全都招供了,後來我一直臥床不起,秋香也是為我抱不平才會自作主張把人送走。”
裴景詔當著褚香凝的麵將那供紙撕的粉碎,冷哼道:“在侯府,也能屈打成招?你們未免太不把侯府當回事兒了。”
褚香凝看著那證據仿若漫天的雪花散落在屋中,驚訝又心痛地看著裴景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