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奴婢在少夫人身邊服侍了這麼久，奴婢對少夫人忠心耿耿，奴婢是什麼樣的心性，少夫人難道還不清楚嗎？”
褚香凝：“你這是在質問我？”
芊兒揪著心口：“少夫人，奴婢不敢，對了，夫人拿了生發液，說是裡麵加了側柏葉之類的東西，效果可好了，奴婢這就給少夫人塗抹上。”
芊兒將生發液的瓶蓋打開，頓時，一股濃重的中草藥的味道傳了出來。
褚香凝很是不喜歡這東西的味道，裡麵的東西更是看起來黏黏糊糊的，她煩躁地抓起床上的枕頭重重地砸了過去：“滾，都給我滾出去！”
芊兒嚇得趕緊退了出去，其餘的丫鬟們也都不敢再輕易靠近褚香凝。
侯府這邊的春雅院籠罩在一層壓抑的氛圍之下，一隻鳥兒撲騰著翅膀從侯府飛到了皇宮裡，落到了宮裡桂花樹的枝頭上。
臨蕙宮的院子裡種了一棵桂花樹，院子裡滿是桂花溫婉的，帶著一絲絲甜蜜與溫馨的香味兒。
那一簇簇金黃色的小花，密密匝匝地鑲嵌在翠綠的葉間，散發著令人沉醉的芬芳。
宮女琬晗在臨蕙宮的後門處見了一個人，快步拿過來一封信遞給了蕙妃。
琬晗將宮裡的宮女太監們都打發了出去，關好了門窗：“娘娘，這是蒲大人暗中派人送進來的信。”
琬晗口中的蒲大人是蒲問清，蒲問清是欽天監的監正，負責觀察天象、推算節氣、製定曆法等事務。
蒲問清的親妹妹蒲問蕙是如今的蕙妃。蕙妃很早就入宮了，年紀也不小了，隻不過是最近才得盛寵，育有一個兒子九皇子。
蕙妃打開信仔細讀了起來，看過第一張信後，她知道了一些外頭發生的事情：“市井都在傳褚家奢靡成風，這對於我們來說是好事。”
看到第二張信的時候，蕙妃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竟然還有兩首詩，寫這兩首詩的真是個妙人兒。”
“你看看這句‘倉廩雖實非己力，揮霍無度天亦惱。秋風起時禾黍黃，百姓望天盼豐穰。’哈哈哈……”
“真是天助我也！”
蕙妃很是高興，她最近和褚閔萍鬥的正凶，若是萍妃的哥哥，如今褚家的當家人褚閔勇出了事，萍妃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正愁抓不住褚家的把柄，讓那賤人整日在本宮眼前逍遙快活，去，寫信告訴蒲大人，瑞州不是旱災了嗎？讓他利用此事好好參奏褚家！”
“到時候，本宮在宮裡也會助他一臂之力！”
琬晗點頭應下，將那封信拿到了炭盆裡麵，看著它被燃燒成灰燼：“是，奴婢這就去。”
……
次日，金碧輝煌的朝堂之上，氣氛凝重而莊嚴。
北川皇帝楚北冥身著繡有九龍騰飛的華麗龍袍，麵容威嚴，端坐於大殿最上方的龍椅之上，目光如炬，審視著下方跪拜的群臣。
隨著內侍高亢的唱和聲，禦史台的侍禦史葉品言，手持笏板，步伐穩健地走出隊列，躬身行禮後，聲音清晰而有力地上奏。
“陛下，臣今日鬥膽參奏褚家，其家族近年來奢靡之風盛行，揮霍無度，更兼涉嫌貪汙受賄，嚴重敗壞朝綱，影響社稷安危，懇請陛下明察秋毫，嚴懲不貸！”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頓時議論紛紛，氣氛緊張。
緊接著，監察禦史蒙默也上奏，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激昂與憤慨：“陛下，臣所奏之事，與葉侍禦史所言相似。”
“連日來，瑞州地區遭受前所未有的乾旱之災，百姓苦不堪言，農田乾裂，收成無望。”
“褚家作為朝中重臣，本應以身作則，節儉為民，卻反其道而行之，用人參這等珍貴藥材當柴火燒，以麥芽糖奢侈刷鍋，其行為之荒謬，實乃天理難容！”
“臣以為，應當徹查褚家，若有貪汙銀兩，應當上繳國庫，用於賑災！”
蒙默的話語擲地有聲，回蕩在大殿之中，引起了一片嘩然。
群臣紛紛側目，看向了褚閔勇。
褚閔勇心中一驚，那些不入流的民間傳言，怎麼還搬到朝廷上來了？
這些言官最是無聊，整日無所事事，就會在朝堂上說嘴。
褚閔勇轉頭，怒瞪著葉品言和蒙默，怒吼一句：“你……你們放屁！你是躲在我家床底下了，還是進我府上廚房看過，你怎麼知道我褚家用人參當柴火燒？”
“從哪裡聽到的不靠譜的小道消息，哪有這麼暴殄天物的！”
總管太監汪寧和小心地瞧了一眼皇帝的神色，提醒褚閔勇：“褚大人，不得殿上無禮。”
褚閔勇這才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了，忙向皇帝行了一個大禮：“臣失禮，懇請皇上恕罪。”
楚北冥聞言，眉頭緊鎖，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他看向其他的大臣：“諸位愛卿，怎麼看此事啊？”
朝堂上沉默了一會兒，褚家如今權大勢大，褚閔勇位居高位，萍妃有皇子傍身，褚閔勇的女兒又嫁到了侯府。
一時之間，除了這些言官，沒有人願意得罪這樣背景強大，根基深厚的人。
欽天監監正蒲問清唇角一勾，出列說道：“褚大人，若是沒有此事，你如此動怒慌亂做什麼？”
“市井裡都是這麼傳的，肯定是你府上的丫鬟小廝傳出去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怎麼不傳彆人呢？偏偏傳你褚家奢靡浪費呢，肯定還是你做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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