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梟將掉落在地上的作業本,全都撿了起來,剩下的紙頁,也是他親手粘起來,在桌麵上放整齊。
“先生,醒酒湯煮好了。”
裴梟做好手裡的事情,站起身來,接過傭人手裡的醒酒湯,張秋禾離開房間後,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眼。
床頭邊裴梟抱著渾身酒氣的宋明珠,小小年紀就喝成這樣,到底都是誰教她的。
宋明珠沒有半點意識的靠在裴梟身上,“熱。”口中嘟囔,一腳就踹掉了,蓋在身上的薄被。
裴梟伸手將床頭邊的冷氣開關調低了點,“先喝解酒湯。”
“不要喝,苦的。”
她這一個動手險些讓裴梟手裡的解酒湯撒了出來。
她還真是不安分。
裴梟拿著喂過她的勺子,親自喝了口,是甜的,隻是這味道遠遠沒有她做的好。
“不苦,先喝了在睡。”
“苦的,命苦!我怎麼就跟了裴梟這個混蛋玩意兒,脾氣又大,一點都沒有周毅川好…明明娶了彆人,還要幫我綁在身邊,自私,霸道,無理!”聲音輕輕啜泣著。
一應一合,若不是聞著她身上的酒氣,根本不像是一個喝醉的人,還能夠跟人對答如流。
“哥哥不好嗎?”這一句話,若是有外人聽著,就像是吃味了樣。
“一點都不好。”
裴梟眉頭深深的皺起,勺子在送到她的嘴邊,還沒喂進去,就被她吐了出來,“太甜了。”
“最後一口,聽話。”
“不喝了。”宋明珠手一揮,直接把他手裡的碗打翻在了地上,那隻細嫩的手全都是疤痕,無力的垂落在裴梟的腿上,呼吸清淺,躺在他的懷裡,與男人的高大身軀形成了明顯對比,小小嬌弱的身子,就像是一個精致的瓷器娃娃,能夠肆意的拿捏在手中,但是要稍有不慎,掉在地上也會立馬破碎。
裴梟抓著她的手,也隻不過連他掌心的一半大。
人,總是會把美好的東西珍藏。
她,也不例外。
當年宋氏夫婦的死,確實與他有關,一命償一命,本就該是如此。
那塊戴在她手上的鐲子,也與她十分的相配。
明珠,你本該就是我的!
宋明珠醒來,頭並沒有那麼的疼,但是感覺到手臂已經麻了。
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著窗外的景色,已經是落幕西山,窗戶打開,厚重的窗簾,此起彼伏被風吹起,她身上的酒氣被男人身上古龍香水味侵占,這香水的味道,是她選的,這個味道很適合他,清香,冷冽。
那隻壓在她手臂上的手,宋明珠幾乎整隻手臂都要麻了,她將身旁的人用力推開,沒想到他睡得這麼熟,都沒有醒過來的痕跡。
走出房間,聞到身上那股濃重的味道,難聞得受不了,她去了隔壁客房洗了個澡。
穿著絲質睡衣,擦了擦頭發,就下樓去廚房找了吃的。
宋明珠抱著一堆零食,手裡還啃著黃瓜,張秋禾喊住她,“明珠小姐,一會就該吃晚飯了。這些零食還是先放放吧,今天做了不少菜,都是你最愛吃的。”
宋明珠去到吧台的酒櫃,“這上麵的酒呢?”
“是先生吩咐收起來的。”
“哦。”每天就這麼吃吃喝喝還真是挺好,什麼都不用做,也不用為了那些學業,忙碌到晚上十二點才睡。
她剛踏上樓梯,就聽見裴梟下樓的腳步聲,他穿著一身灰色條紋的居家服,宋明珠無視他上樓,裴梟擰著眉宇,“吃完飯,再上樓。”
宋明珠沒有給他好臉色,“你家住海邊?管這麼寬?”
“吃你家一點零食,我又不是還不起,再說了,又不是你買的,你管得著我嗎?”
這些零食都是沈雲韻送過來的,不過她也有大半個月沒有再見到她,大概是因為,裴梟聽不得,她針對沈雲韻,才讓她彆在來了。
裴梟皺眉,抓住了她的手,直接把她拖到了樓下,宋明珠掙紮著,卻怎麼甩都甩不開他,手裡的零食也全都散落了一地。
這架勢,傭人全都看在眼裡,也猜到了他們少不了一頓爭吵,自從明珠小姐在外吃苦受了傷之後,脾氣比以前更大了,每天對先生都是甩著臉色看,以往的和諧也不複存在。
“你乾什麼,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坐下吃飯,在上樓。”
“我說了,我用不著你管我,吃不吃是我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跟你待在一起,我就覺得惡心。”
宋明珠好不容易甩開他的手,轉身上了樓,男人陰沉威脅的聲音就在背後響起,“你敢上樓一步,我就打斷你的腿。”
“有種你就動手啊!反正手都廢了一隻,要不要腿,我也不在乎。”
“周毅川呢!”隻是四個字,宋明珠邁著的腳步瞬間停下來,渾身一怔,眼神憤怒地盯著他,與他四目相對,“你除了會威脅人,你還會乾什麼!裴梟!你彆太過分了。”
“我跟你好好說話,你會聽嗎?”裴梟氣息帶著壓迫的上前,“既然知道自己是寵物,就好好聽話,搖頭擺尾,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隻要我想,周毅川這輩子都彆想翻身。”
宋明珠隻恨得他癢癢,仰頭看他,“你是真夠讓人討厭的。”
“是不是我隻要吃完飯,我就能上樓了?”
裴梟,“隨你。”
宋明珠端著碗,故意坐在旁邊跟他中間隔了一個位置,她站起身來,傭人默不作聲地給她盛了碗飯,端到她麵前。
裴梟眸光凝起,“坐回去。”
宋明珠充耳不聞,假裝沒聽見。
“宋明珠!”
“你到底煩不煩!我就想離你遠一點,我坐在哪都沒有這個權利了嗎?你彆太過分了。”
裴梟:“我在再說一遍,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