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梟也隻是告訴了她這一句話,就上樓了,不過他沒有帶走那隻蠟燭,宋明珠坐到了沙發上,她怕黑,但也不敢去告訴他。
他能有什麼好心思,當晚,宋明珠在沙發上將就了一夜。
躺在沙發上半夜醒來,茶桌上的蠟燭早已經燃燒殆儘,麵對著空蕩公館,宋明珠當時就害怕地沒有多想,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裴梟的房間裡,她當時大腦一片空白,根本讓她來不及多想。
裴梟被動靜驚醒,他伸手打開燈,燈沒亮,他才想起,君臨公館停電了。
裴梟做躺在床上,嗓音慵懶,低沉富有磁性的開口,“幾點了,你想做什麼?”
接著窗外的月光,男人深邃凜冽的雙眸被額前的碎發遮擋住,眸光黑沉微微看向她,宋明珠慌亂地抓著衣服的兩側,過了許久,她才磨蹭地開口說:“沒電了,我害怕,哪裡還有蠟燭。”
裴梟深吸了一口氣,低頭捏著眉心位置,宋明珠也看到了床頭邊放著的那杯水,還有一板止痛藥,吃了四粒,顯然裴梟也是睡得正熟的時候被打擾了。
他往邊上挪了挪,空出大半的床位給她,他沒有開口,但是意思明顯。
宋明珠沒有上他的床,但是她蹲靠在床邊上,抱著雙腿屈膝,眼睛困得直接趴在床邊上就睡著了。
後來,不知怎麼的,等她幽幽轉醒時會時在裴梟的床上。
但誰都沒有挨著誰,中間還留了個很大的空位。
那天晚上之後他們之間僵硬的氣氛緩和了一些,但又似乎沒有變。
裴梟也沒有強迫她重新搬回到三樓房間。
兩個人平常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裴梟一連著兩個星期,都沒有過問她的事,宋明珠就像是個米蟲,每天就是無所事事的待在公館裡,裴梟把她所有的作業本全都收了,然後就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晾著她。
她就算下樓的時候,在樓下遇到裴梟,他也把她當做了透明人。
平日裡,宋明珠躺在床上,又看著床邊放著昂貴的水果,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有種愧疚感,聽著漆黑夜色裡行駛而來的車輛,還有裴梟對她不理睬的態度,他的一切都好像是在告訴她,做錯事的那個人是她。
但…每次惡語相向說著難聽話的人也是她。
宋明珠走到三樓,在未關門的房間,她聽到了從裡麵傳來的裴梟說話聲。
“周毅川的事,該怎麼做,就做怎麼做。”
宋明珠腳步停了下來,靠近他的房門口,這次她聽見高遠的聲音,“那周母的腎源,我們還要繼續在找嗎?目前正好找到了一個相匹配的。”
裴梟問:“對方什麼情況?”
高遠答:“劉桂芳,36歲,單身母親,隻有一個獨生子。她出了車禍,目前還在醫院搶救,如果這次她沒有挺過去,她就是最好的適配人員。”
“先前我與她的家屬談過,要是搶救無效,我們給的價錢他們也願意接受,到時候可以直接做手術。”
裴梟:“嗯,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去看著辦。”
等到電話掛斷,裴梟看著落地窗前倒映的那抹身影,站在門口,將手機放進口袋,“偷聽,好玩嘛?”
宋明珠親口聽見他說的那些話,不得不讓她相信,裴梟確實在背地裡幫了周毅川很多,正像是裴梟說的那樣,他與周家無親無故,憑什麼幫助一個對他來說帶不來任何利益的人。
宋明珠鼓起勇氣,走進了,他的房間,“上次,你不是這麼跟我說的。這次你為什麼又要幫他?還是你在算計什麼?”
“滾出去,養不熟的東西。”
裴梟氣息寒澈,朝書房走去,沒有看她一眼。
倏然,宋明珠一下間就衝了過去,從後將裴梟抱住,“對…不起,哥哥!我錯了,是我誤會你了。”
“鬆手!”他的聲音冰冷。
宋明珠抓著他腰間的衣服,額頭抵在他的後背,眼淚一下間就掉落了下來,‘啪嗒’濺在放光的地板上,形成了一朵淚花了,“對不起,是我說的那些話讓你傷心了。我以為你一直打壓著周毅川,不顧他媽媽的命。”
“是啊!沒想到明珠這麼不經試探,隻要我隨便動動口,明珠就能夠毫無條件地站在一個外人身邊。”
“對哥哥說那些難聽傷人的話。”
“現在腿長在你身上,想走,哥哥也都不會攔著你。”
“而且…明珠現在是周家的人了,繼續待在這裡確實一點都不合適。”
“對不起,是明珠錯了,我不該把哥哥想得那麼壞。”宋明珠哭得很傷心,幾乎是泣不成聲,難受得渾身都在顫抖,眼淚在他黑色的西裝服打濕了一片,“哥哥,想怎麼罰我都可以,我可以去抄書,可以去麵壁思過…”
“隻要哥哥開心,明珠做什麼都可以。”
裴梟轉過身來看著淚流滿麵的人,垂落的眸光深沉看她,隻是他眼底的情緒,又好像是在算計什麼,他抬著手,舉止漫不經心,捧著她的臉擦掉她眼眶裡的眼淚,“我不在你身邊的這五年來,哥哥以為明珠會有長進。哥哥這麼說,這麼做,隻是為了想讓明珠知道,哥哥才是你從今往後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哥哥也從來沒有說過,討厭周毅川,在哥哥眼裡,他確實是個好苗子。”
“哥哥隻是看不慣,你為了一個外人,處處跟我作對。”
“我若是真的能夠狠心,周毅川又怎麼可能有半條活路可走。”
宋明珠的心狠狠揪了起來,她撲進了裴梟的懷裡,紅了眼睛,“他們都說,我是你養在身邊的情婦,我以為哥哥也是這麼想的。我隻是害怕哥哥把我成·當成跟許珍一樣的人。”
“我以為是哥哥變了。”
裴梟任由她抱著,嘴角抿起一道弧線,“難道,不是明珠先變了心?”
裴梟:“下次,若是周毅川出了危險,明珠懷疑的,不還是哥哥?在明珠眼裡,我就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宋明珠搖頭,雙手又緊緊抱著他,“不會了,我以後再也不說那些話了,我一定會好好聽你的話的。”
“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是嘛?”男人輕撫著她柔順乖巧的長發。
“嗯嗯。”
“我記得明天應該就是你父母的忌日,明珠跟哥哥一起去?”
可是她跟周毅川已經去過了。
“好。”
其實在深夜時,宋明珠腦海中總會想起,以前跟裴梟在一起的那些點點滴滴。
裴梟也好幾次問起,關心她的事情。
她也有過心軟,想要跟他道歉,可是鬨的這麼僵硬,她一直都沒有找到道歉的機會。
裴梟最擅長的就是利用人心的弱點,恰恰,她最大的弱點偏偏就是心軟。
明珠,為什麼,你還是這麼的…
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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