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止年蹲在地上,他的動作略顯謙卑,雙手在裴梟的腿上輕輕敲打,臉上堆滿了阿諛奉承的笑容。
“知道知道,大哥。”他的話語中滿是恭維,“誰不知道,在這帝都裡,那些人表麵上風風光光,最後還不是得看你的臉色行事。隻要你在背後稍稍推動,哪裡還有彆人出頭的份兒。”
裴止年的眼神裡閃爍著對權力的渴望和對裴梟的崇拜。
他今年二十六歲,作為裴老爺子第四房妻子生的孩子,同樣留著裴家的血,他深知自己在裴家的地位並不穩固,大多數,全都要靠裴梟臉色行事。
“我反正,最相信的就是大哥了,”裴止年繼續說道,“到時候大哥指哪我打哪,絕無二話。”
如今裴家的勢力在京都早已經遍布,根深蒂固。
想讓整個帝都,甚至是裴家,重新洗牌,談何容易。
然而,季伯南的這個位置,又是談何容易去坐。
裴梟放下腳,示意裴止年他要起身。裴止年見狀,立刻站起身來,滿臉堆笑地說道:“大哥,不再多玩一會兒嗎?最近所裡來了不少新姑娘,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絕對能讓你滿意。要不,我讓她們都進來,你掌掌眼?”
“再說,大嫂身體不好,作為男人身邊沒有女人總不是個事。”
裴梟的眸光一凜,側視著裴止年,帶著一絲明顯的警告意味。裴止年見狀,立刻意識到自己失言了,笑著給了自己一巴掌,“哎呀,你瞧我這張嘴!大哥你彆跟我計較,我就是隨便說說。”
裴梟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大哥你慢走。”
裴梟單手抄兜,邁著長腿離開,伸手的包廂門被關上,隻是走了沒幾步,又聽停下腳步來。
然而隻是一會,裡麵就傳來,嘲諷的聲音。
“艸,什麼東西,整天擺著臉色,裝腔作勢給誰看。”
“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裴梟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包廂裡的聲音並沒有因為裴梟的離開而降低分貝,反而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裡麵又低聲,傳出一個壓抑的聲音,“夠了,差不多就得了,都是一家子,要是被他聽見,我怕你這條命保不住。”
“我特麼就不爽,裴家這麼多血脈,怎麼偏偏就挑中了他當裴家繼承人?”
“誰不知道當年薑雁根本就不乾淨,都快被三叔被玩爛了,也怪不得,大伯寧願出軌個小三,也不願意回去。”
“是啊!但是也不得不說,當年的許君柔特麼的是真的漂亮。也難怪大伯,連像薑雁這樣的女人,都看不上眼。就是一隻騷狐狸,生出來的女兒也是一樣。”
裴梟將包廂裡所有人說的話,全都一字不差的落進了耳朵了。
然而男人臉上也隻是淡漠平靜的沒有半點情緒。
“處理乾淨。”
“是,裴總。”
…
下午四點。
高速公路上正在播報一條新聞。
主持人:“今天在環南高速路上,一輛醉酒的大貨車司機,在行駛的路上意外跟兩輛轎車相撞,造成連環車禍。”
“救援人員趕到現場時,車輛起火,火勢太大發生了爆炸。”
“現在相關人員依舊還在進行調查之中,遇害人的身份也待查明。”
“本台記者會跟進此新聞報告…”
視頻畫麵中,可以偷過玻璃窗裡看出,當時車禍現場有一輛跑車著火時,車裡還有活著的人,裡麵車鎖打不開,車窗玻璃堅固,想救得人也沒有辦法,將車窗破開,最後隻能眼睜睜看著火勢變大…
見義勇為的車主,最後還是被路人給拉開。
最後沒有辦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車裡,絕望哭喊的人被大火吞噬。
盛世集團
裴梟也同樣看到了這則新聞,新聞主持人話音落下的那刻,高遠已經急匆匆推門走了進來,“裴總,老夫人來了。”
“不用彙報了,我已經來了。”老夫人麵色鐵青的出現在門外,同樣一起來的人還有沈雲韻。
裴老夫人舉起手中的拐杖,就要朝裴梟打去,“你個畜生,他們都是你的親弟弟,你怎能對他們下如此毒手。”
“奶奶…”沈雲韻心裡害怕,卻還是衝上了前,擋在裴梟麵前,“奶奶,我們先不要衝動,我們先聽聽阿梟怎麼解釋,好不好。”
“解釋?那可是三條人命!都是他的弟弟。”
“他怎麼還可以心安理得,在這裡無所事事,沒有半點心存愧疚!”
裴老太太越說越激動。
裴梟卻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的說,“為了一個繼承人的位置,住當年我遇害,他們又何嘗不是在背後,想讓我沒命回裴家。我現在這麼做,不過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隻不過我運氣好,活了下來。”
“至此,當年的事,也讓我學會了一個道理。”
“做就要做的徹底,絕對不能留下後患。你說呢?”
裴老太太不是沒見過洶湧的暗鬥,隻是她老了,心軟了。
她何嘗不想,膝下兒孫滿堂,可是如今裴家不僅沒有人丁滿員,反而日漸衰減,一個個都落了個淒慘的下場。
“現在你來問我要一個公道,想讓我不計前嫌,恐怕是要你失望了。”
裴老太太眼底的情緒漸漸退下,她怎麼可能不知道,當年裴梟流落在外,受儘了多少的苦,沒有一個人想讓他回到裴家,繼承這個位置。
他從小受儘苦頭,這是事實,也沒有人知道他的痛苦。
隻是不過他現在日漸強大,手段也逐漸的開始狠厲起來。
這也是他穩定權位的一種手段。
裴老太太無話可說,“其他三房那邊,你該如何解釋?”
“到時候他們鬨上裴家來,你又該怎麼辦?”
裴梟,“他們不敢。”
在帝都市沒有金錢,權位,就什麼都不是,如今整個裴家全都倚靠著裴梟生存,隻要他點頭,就可以讓那些人,沒有半點活路。
沒有了裴家的支撐,他們什麼都不是。
‘裴家’最不缺的就是子嗣,那些明麵上養著的,還是背地裡偷活著的私生子,所有的底細全都在裴梟的手中。
那幾個對裴家來說,毫無用途。
隻要他們想要錢,還想再帝都繼續活下去,他們也隻能看裴梟的臉色。
沈雲韻在一旁聽的有些呆愣了,這跟她印象中想象的完全都不一樣。
她不知道…
如今的裴梟竟然會變得這麼可怕。
那場車禍,真的是他做的。
“好…好…好了奶奶。”沈雲韻規矩懂得再多,修養再好,也無法想象出,她心中愛慕的男人,會是個殺人不眨眼,狠心絕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