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已越來越冷,沈微慈頭上戴著鬥篷上的帽子,遮住了她大半臉頰。
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誒,你是誰?”
沈微慈頓住步子,往下頭另一條路看去,才見著是沈昭昭正往這邊過來。
隻見她外麵披著一件大團花銀灰鼠毛邊的紫色鬥篷,頭上戴著風帽,手上揣著手爐子,身後跟了四五個丫頭,看起來盛氣淩人,又有嫡姑娘的富貴氣派。
這裡正是岔路處,她像是剛從文氏那兒出來,這會兒碰見了也是湊巧。
沈微慈鬆開攏著鬥篷的手指,抬頭露出臉龐:“二姐姐。”
沈昭昭見人是沈微慈,詫異了一下,隨即皺眉問:“這條路是往二堂兄的觀鬆居去的,你怎麼往這兒走?”
沈微慈臉上不動聲色:“是往觀鬆居去的?看來是我走錯了路。”
“我本要去二院找父親的,二姐姐可是剛從母親那兒出來,父親可回了?”
沈昭昭便神色疑慮的看著沈微慈:“你現在來找父親做什麼?”
沈微慈笑了笑:“不過一些小事罷了。”
沈昭昭就撇了沈微慈一眼:“父親的隨從回來說父親今晚在應酬,回來已是很晚了。”
沈微慈就點點頭,又道:“那罷了。”
又對月燈道:“你不是帕子吹過去了麼,快去撿吧,我在這兒等你。”
月燈一愣又忙點點頭,去撿帕子了。
沈昭昭看了沈微慈一眼,也根本沒等她一起回的意思,也不再說話,帶著丫頭就走了。
待沈昭昭走遠了,月燈才過來沈微慈身邊道:“二老爺應酬去了,姑娘今晚應是見不到老爺了。”
沈微慈低頭繼續走路,聽了月燈的話又低聲道:“回去再說吧。”
到了地方,月燈站在院門口的廊下等,沈微慈走進去,原以為今日宋璋應該依舊沒在的,沒想她一進去就見宋璋正靠在桌案後的椅子上,雙腳更十分沒有規矩的搭在桌麵。
那模樣看起來像是正沐浴過後,裡頭穿著月白內袍,肩膀上鬆鬆披著鶴圖大紅氅衣,領口鬆垮露了大片,頭發用玉簪固定,微濕的黑發落了些下來。
又見那雙冷淡的鳳眼自她一進來,便沒從她身上落下過,有些冰涼的打量,又有些玩世不恭的輕佻。
沈微慈看了一眼站在宋璋身後給她揉肩的丫頭,在她印象裡,宋璋的身邊總是陪著美姬,隨時一副倨傲冷淡的模樣,給她落下的印象也同樣沒有多好。
她不想多開口,也不想多理會宋璋看來的眼神,低頭默默生碳。
隻是心裡一直揣著心事,沈微慈即便動作麻利,也有失神的時候。
在生完最後一盆炭火時,手指擦過滾燙的銅爐,她輕叫了聲收回手,便見著指尖落下兩個大水泡。
這手指自從碰見宋璋便沒全好過,擦傷的地方又燙出了泡,她忍著疼站起來,抬頭看向宋璋想要說走時,卻見人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前。
那高大的身形格外壓迫,特彆是他本就鬆垮的胸膛正對著自己,沈微慈怔了怔,後退一步,手指卻被宋璋忽然握住,拿在了他的眼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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