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微慈努力想要看清是誰在說話,她跑去院子裡仰頭看著天上白茫茫灑下來的雪,一低頭麵前卻忽然露出一張正獰笑的臉來。
沈微慈刷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她茫然的看著麵前的錦被,顫抖的心跳仍舊噗噗直跳著,那張臉一直也忘不掉。
又長長吐出一口氣,她疲憊的閉上眼睛。
宋璋坐在床邊靜靜看著沈微慈蜷縮成一團的背影,烏黑的長發柔順乖巧的垂下來,也隻有她身上溫和的淡香,能讓他想要這麼心猿意馬的主動靠近一個女人。
他眼神落到她顫抖的睫毛上,顯然睡的並不好,那眼下的陰影帶著疲憊,不然她剛才就能發現他了。
宋璋將安神香從沈微慈麵前輕輕帶過,沒一會兒睡得並不安穩的人就睡得更沉了些。
他低頭看著沈微慈月白領子上的血跡,雖隻斑駁幾滴,但在見慣血腥的宋璋的眼裡,頭一回覺得這血色刺眼。
又躬身去看沈微慈的臉,常含雨意雲情的臉,宋璋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對她有些動了心。
他看她烏發間露出的一點耳垂,規整領口下的一絲風情,還有那飽滿的唇畔,無一不在引誘他。
修長手指微微抖了下,撫在她軟滑的臉頰上,薄唇打算靠近,身下的人卻動了動,黛眉微蹙,像是不舒服。
宋璋覺得自己現在是乘人之危,沈微慈都嘔了血,他腦子裡竟全是旖旎畫麵,甚至還想將手指伸進被子裡,感受她身上的暖香。
高大的身形擋住了大半燭光,他收回手指,深吸一口氣。
一想到沈微慈與章元衡來往的那些信,他再想起來,一封都見不得。
他掐了自己那些心思,他宋璋還淪不到要低三下四去主動討好一個女人的時候。
更沒有必要去爭一個隻知攀高枝的女人。
身子從床沿上站起來,卻又沒舍得再往沈微慈身上看。
他大半夜急衝衝回來,不也是為了看她麼。
即便兩人不說一句話,他餘光見著她安安靜靜的身子,心裡就有一絲的安心。
步子頓了下,宋璋吐出一口酒氣,又坐在了床沿。
他沉默的看著人,仍舊想不明白自己對沈微慈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思。
目光又落在沈微慈手指上,他拿了過來,手指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隻留下一個淺淺的印子。
目光掠過放在床頭的白色瓷瓶,他拿了過來,又為她上了藥。
他手指撫過她的發絲,眼神微微深了深。
宋璋走的時候,紫色官袍掠過燭台,燈火輕輕一搖晃,一如他來的悄無聲息,走的時候也絲毫不留痕跡。
鳴鶴在外頭等著宋璋,夜色裡,燈籠下,他看著將軍神情寂寂從臨春院出來,從來冷酷的眸子裡竟有少許柔情。
但那更像是融了雪的春,一閃而過。
紫衣獵獵,豐神俊秀,僅僅隻需打馬瞟過一眼,就有無數女子撲過來,鳴鶴覺得將軍要真喜歡三姑娘,大不了拉下臉示個好,說不定人也能喜歡將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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