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著情緒,聲音沙啞:“二堂兄能不能先離開。”
宋璋側頭看向那屏風後的身影,窈窕纖細,微微低著頭,似是在點淚。
他頭一遭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他像是真的欺負人過頭了。
真的誤會她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成衣鋪也有這種小東西的。
他心裡一緊,往後屏風內走過去。
屏風內的沈微慈似乎是感受到了宋璋的靠近,聲音微微的驚慌:“你彆過來。”
宋璋步子一頓,又繼續利落的邁開步子。
他站在屏風前,正見著沈微慈微微側著身坐在床沿,她低著頭,黛眉下的眼睛低垂,白淨指尖上那一方白帕正點在她淚眼上,似察覺出他過來,便更偏過了頭去,放在膝蓋上的纖細手指捏緊,仿佛是委屈的很。
當真是堪比花嬌的媚色,怎麼會有這般溫柔又嫵媚的女子。
叫宋璋再硬的心腸也軟下來,本是要找她興師問罪,本是要問她怎麼又與章元衡單獨說話,這會兒哪還有那心思,一顆心全係在那不停搖晃的耳墜上。
高大的人站在這一方小地方微微有些局促,自來高高在上被眾多女子奉承討好的人,不知道該怎麼哄人,
他躬下身來,湊過去看沈微慈偏過去的臉頰,見她眼角濕痕若隱若現,心頭莫名發疼。
他低沉著緩了聲音道:“這回是我冤枉你,但那個許二,是不是你主動招惹他的?”
沈微慈沒想他還抓著這個不放,她當真是想不通,她招惹誰,又與他什麼乾係。
即便她真的招惹許二,又關他什麼事情。
沈微慈不想再與他辯這個,本就是兩個不相乾的人,即便他信了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她如今隻等著章元衡來提親便是,等年後她嫁過去,便徹底再和他沒關聯了。
這個侯府裡,她也當真是不想再多待一刻。
隻是又想到那帕子上的朱砂被宋璋知曉,沈微慈忍受著心底的難堪,咬著牙叫自己彆與宋璋鬨起來。
她依舊偏著頭,聲音裡還帶著軟綿綿的沙啞:“我沒招惹他,他自己湊來的。”
其實宋璋也信沈微慈的話,隻是不高興她身邊有其他男子湊上來,這回聽她這麼說,心裡頭那股不快好了一半,脾氣也好了一半。
他本想再問她章元衡的事,可瞧人這會兒落淚,他生生忍下,手指伸到一半想為人擦淚,又覺自己這樣低三下四不是失了臉麵麼。
他宋國公府世子,禁軍統領將軍,這會兒要在一個女人麵前低三下四,他實做不出來。
可他又分外想親近她靠近她,隻要她能對自己主動一分,哪怕一個笑來,即便低三下四又如何呢。
可人偏偏一直側著身子,從始至終不看他一眼,剛才他的手伸過去,她的身子便往後躲,像是生怕與他沾上什麼乾係似的。
他又聽她沙啞的聲音:“這時候已經夜深了,這裡也是我閨房,二堂兄再呆下去已是不妥,還請二堂兄念著堂兄妹的關係,這會兒快回去吧。”
明晃晃的要趕他走。
絲毫沒有她在章元衡麵前那般主動。
宋璋不明白,為什麼沈微慈身邊誰都可以留,怎麼自己就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