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嫿正在準備晚上的全羊火鍋宴,胤禛時時惦記的十三爺胤祥終於回來了。
自從敏妃去世以後,十三爺傷心過度,不願在亡母去世的地方生活,征得皇上的同意,出門遊學去了。
如今一轉眼五年過去了,他終於結束了漫長的旅行,寫信回來說不再走了。
胤禛很激動,敏妃尚未封妃的時候就住在永和宮的偏殿,封妃之後並不被皇上看重,這麼多年一直是德妃看顧,胤祥也算是胤禛看著長大的。
與十四爺的頑皮好動不同,十三爺一直都是乖巧可愛的弟弟。
曾經胤禛真的有這麼一個親弟弟,六阿哥是他的夢中情弟,隻是小小年紀就病故了,他偷偷的傷心了好久。直到十三爺出生以後,胤禛仿佛看到了六弟長大的模樣,會糯糯的喊自己四哥,會在自己身後當跟屁蟲,會把自己的話當金科玉律。
總之,雖然隔了五年的時光,但是十三爺還是胤禛心中最好的弟弟。
這不,一接到十三爺的消息,胤禛按捺不住計算著他的腳程,早早的就出城迎接去了。宜嫿聽胤禛說十三爺最喜歡吃的兩樣東西,一個是羊肉,一個是鍋子。
那這不就簡單了,用紅油滾了熱辣的湯底,再配上菌菇熬製的清湯,簡單的鴛鴦鍋就做好了。吩咐廚房看著上各式新鮮的牛羊肉,還有時令的蔬菜瓜果,最後準備好麵條。
弘暉的傷已經養好了,他和弘昀跟著胤禛去迎接十三爺了,宜嫿將大格格還有六六喊過來一起用膳。
六六已經學會了看西洋鐘,她盯著分針的轉動,眼看過了半還沒開飯,就有些不依了:“額娘,到時間了,可以開飯了。”
“六六真聰明,學會看時間了。”宜嫿低頭親了她一口,“今天等一等,你十三叔遠道而來,咱們得給他接風洗塵。”
六六似懂非懂的,捂著小肚子,唉聲歎氣的,倒是沒有繼續鬨。
大格格見宜嫿不反對,拿了一塊綠豆糕喂了六六吃了兩口,她還要,大格格也不給了:“六六,你看,是你最喜歡的火鍋,你現在肚肚吃飽了,等下就吃不下去了,再等等好不好,馬上阿瑪就回來了。”
“好吧。”六六看著桌子上擺好的羊肉,眼神中都透露出渴望來,她咽了咽口水,不再要吃的。
宜嫿看著好笑,六六這孩子,自小胃口就好,為了怕她長胖,自己時刻盯著她的體重。沒辦法,因為太過可愛,誰來抱抱都會喂點吃的。
說曹操曹操到,一陣腳步聲傳來,胤禛帶著十三爺,身後還跟著九爺、十爺以及臭著一張臉的十四爺。
一眾阿哥們進來的時候,給宜嫿見禮:“請四嫂安。”
宜嫿趕緊回了半禮,示意大家都坐下,淨手之後,炭火燒起,湯底煮沸,屋裡已經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肉菜下鍋,六六滿足的吃了一大口,然後好奇的盯著這個新來的不認識的叔叔。
隻見他一襲布衣,和一屋子的錦衣華服格格不入,但是又奇跡般的覺得非常和諧,可能是他的笑容太過真摯,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一種豁達的魅力,讓人忽視外在,相處一會兒就能欣賞他有趣的靈魂。
“弟弟去了……途經……幾乎走遍了大江南北,一路走一路比照地圖,倒是發現了許多地圖上沒有記載的土地。弟弟都整理成冊,這幾天搬來四哥府上,四哥也好好看一看咱們大清的河山壯麗。”十三爺端著酒杯挨個哥哥們敬過去,幾句話的功夫,九爺就已經和他勾肩搭背,上演哥倆好了。
宜嫿抱著六六,簡單用了一些,帶著大格格退場了,把飯桌徹底交給男人們。
“大格格,你剛剛沒吃多少,我提前吩咐廚房做了皮蛋瘦肉粥,還有幾樣小菜,回你的院子裡應該正好送到。”這樣的場合,除了最後拚酒的,哪有吃的好的,宜嫿早有準備。
“女兒謝嫡額娘。”大格格行禮之後帶著丫鬟走遠了。
“額娘,那六六的皮蛋瘦肉粥呢?”六六仰著頭問她。
宜嫿笑了,點了點她的額頭:“我看你像皮蛋瘦肉粥,就知道吃。”
“額娘,六六不能吃的。”六六很認真的捂住屁股,“六六不好吃的。”
宜嫿雙手成爪,張嘴發出了老虎的聲音,六六尖叫了一聲跑了起來,宜嫿跟在她後麵玩兒的不亦樂乎。
胤祥對著胤禎舉杯:“好久不見,十四弟不和哥哥喝一杯。”
胤禎黑著臉,抬杯一飲而儘,誰是他弟弟,好煩!
胤禛坐在主位,隻覺得十三弟哪兒哪兒都好,光風霽月的,人也終於長大了,不是母妃去世後哭的不能自已的小人兒了。
十四弟真是不懂禮儀,對哥哥板著臉,十三弟還和他有說有笑的。
老十喝著胤祥帶回來的酒,大口吃著羊肉:“十三,你這酒確實不錯,叫什麼名字,還從來沒在京城用過。”
“弟弟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隻是有一次去北地,路上銀子被扒了去,離商行還有些距離,我們徒步走了將近十公裡,路過一戶農家,這是他們自己家釀的酒。”
“為了多喝幾日,我們在那家農戶駐留了十餘日,幸好自幼跟著四哥種地,略懂些土地莊稼的種植技巧,那家家主才沒攆我們走。”
“這不,臨走的時候,隻帶走了這一壇,再多卻是不能了。”
“什麼稀罕東西!”老十不耐煩聽這些,隻聽進去了最後一句,立刻給自己滿上,喝一杯少一杯,可不能虧了。
“果然大隱隱於市,這精良佳釀何曾到過京城。”胤禛今日開心,喝了不少,如今也有些臉頰泛紅,拉著胤祥不放手。
“弟弟慚愧,這些年都是四哥四嫂照顧府上,敬四哥一杯。”
胤祥當然也是大婚了的,皇上給指了人定了婚期,他匆匆忙忙的趕了回來,當了新郎官又跑了出去,宜嫿曾經在心裡吐槽過,這十三阿哥為人子為人兄弟都沒得說,但是當丈夫,還有的磨合。
一時間,屋裡推杯換盞,鍋子的火苗一直燃燒到了天明方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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