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她這個正妻擋路了嗎?
沈意歡最後一點幻想就此破滅,在看這個熟悉的背影時,眼裡隻剩下厭惡。
她想,他連尊重妻子都做不到,這樣的男人,早就不是那個一心為她的少年了,那她還留著做什麼?
留著當牛做馬,繼續看他老宋家人如何想著法兒的惡心她嗎?
盛京城裡,但凡有頭有臉的人家,納妾都要通過正妻。
宋巍倒好,連告知她一聲都沒有,就將人請抬成平妻了。
真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她走到桌前,看到原本屬於宋巍的主位,坐著曼兒姑娘,她被宋母與宋倩母女一左一右的護著,宋巍坐在與她麵對麵的位置,毫不避諱的眉來眼去。
敷衍的福了福身子,道:“見過二老,我來遲了!”
宋母轉過了頭,看都沒看她一眼,道:“巍兒回來你也不跟在身前伺候,真是沒規矩!”
“你母親說的對,往後你對巍兒多上點兒心,快坐!”
宋父端著一副什麼都不知道,掛著假笑的老臉。
原來,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都是假的。
她花了那麼多銀子,依舊沒能讓他們嘴軟。
“將軍剛剛所言,可是真的?”
她圓而媚的眼眸,清淩淩落在他眼裡,讓他渾身都生起一陣不適來。
就好像,他做了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一樣。
被一個女人逼成這樣,他的心裡陡然升起一股怒氣,“不錯,從今往後,曼兒就和你平起平坐了。
曼兒初到京城,心性單純,你心思細膩周到,往後多多照顧著些。”
彆人家裡妾室通房一大堆,他隻是遇到了一個合心意的紅顏知己而已,她用的著給他跨這麼久臉子?
“姐姐,以後就麻煩姐姐多多照顧了!”
曼兒緊隨其後,連忙捂著胸口蹙眉看她。
兩人一前一後的話,將她努力營造的冷靜,擊垮了一半,感覺自己的心鈍鈍的疼。
他說,她心思細膩,讓她多多照顧這個入侵者,照顧這個想要奪走她的夫君,搶走她兒子父親的女人。
他說這話時,心裡流的是黑血吧!
“姐姐,若是不答應就算了,曼兒曼兒不會和你爭的,曼兒什麼都沒有。
曼兒不懂後宅裡的生存之道,曼兒會去租一處宅子,離姐姐遠遠的,不會礙姐姐眼的。
隻盼著,隻盼著~巍哥哥,能記得曼兒就好,巍哥哥記得曼兒,曼兒就很知足了。”
韓曼兒怯生生的目光,以及,如此退讓的語氣,瞬間激發了身邊人的憐愛之心。
他冷聲看她,
“歡娘,曼兒一個孤女,你把她趕出去了,她要怎麼生活?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沒有人情味兒了?”
明明告訴自己,不用在意他的每一個字。
可是,七年裡的回憶,像餓狼一樣撕扯著她,讓她忍不住,將眼前的人與過去七年裡的那個疼她護她的少年相比。
少年自卑,且小心翼翼的吐露心意的那張臉,與眼前這個對她冷言冷語的男人突然剝離,似乎不再是一個人了。
宋巍看她半天不接話,眼裡閃過一抹不安,連帶著些許的不耐煩。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
京城裡誰有他長情,一直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
沈意歡這氣性,未免也太大家點兒。
宋母看出了兒子的尷尬,立馬出聲責怪她,
“沈氏,夫君對你說話,你就是如此態度嗎?”
“穩坐將軍夫人的寶座,卻不敬重愛護自己的夫君,破落的商戶女,果然是沒有教養。”
她張了張口,想說她娘早就死了,她確實沒有人教養。
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對著這幾張臭臉,眼前浮現出鬼怪一樣的畫麵,讓人生理不適。
她突然就不想浪費口水了,反正她也沒教養,乾嘛和他們浪費時間,“我身子不適,我回宜蘭院了,你們慢用!”
敷衍的行了一禮後,她轉身就往外走。
“混賬,像什麼話?”
身後傳來宋母潑婦似的咒罵。
夾著宋倩拱火的聲音,以及韓曼兒哭訴自己不想讓姐姐生氣的言辭。
出了月洞門時,她扶著回廊上的雕花廊柱,大口的喘著粗氣,時隔多年,那股暴戾與惡心又將她的思緒占據,各種情緒將她撕扯著,幾乎將人的身體粉碎。
“小姐,你怎麼了小姐了?”
“我讓人去請大夫!”
白桃一邊拍著她的後背,一邊揮手招來了小丫鬟,想打發她請大夫。
“不用,讓人去城東杏林百草閣,找妃子笑來一趟,就說,我病了。”
沈意歡掙紮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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