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小人失職,讓您失望了!”
景陽胡同沈家,戚掌櫃跪在沈意歡麵前,一臉陰沉,他怎麼也沒想到,宋巍會用這麼下作的手段欺負小姐。
“這事兒不怪你!”
沈意歡搖搖頭,端起茶碗輕輕撇著浮沫。
她身邊的蘭葉重傷,白桃管著整個宅子裡的一切。
阿大又被她派去張府照顧韞兒。
府上的人都是一般奴婢,哪裡是宋巍那些人的對手。
更何況,宋巍來這裡,下人怎麼能攔得住?
他們也不知道她與宋巍已經到了這般難以調和地步。
再加之宋巍醉酒,還有被他看到了那封信,種種原因,才造就了這般結果。
輕抿了一口茶水,她漫不經心的瞥了他一眼,“人都安排好了嗎?”
“回小姐,全部都安排好了,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一定會將無關緊要的擋在門外的。”
戚掌櫃回。
“嗯,你起來吧!”
沈意歡說著,放下茶碗,瓷器與黃花梨木的桌麵輕磕,發出一聲悅耳的脆響。
她神色淡淡的吩咐,“你找人查一下張老太傅府上的門房,名叫陳暮瀟。
還有那位陳老大夫,陳不留,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來路。
對外稱呼是叔侄,但我總覺得不像,你讓人好好查一查他們。”
聽到沈意歡吩咐他查一個門房和大夫的底細,戚掌櫃愣了下才道:“屬下知道了,一定會仔細查探他們的底細。”
說完了眼前的事情,戚掌櫃又說起了生意上的事情。
“不知道北邊兒的生意,小姐可還有其他吩咐?”
沈意歡垂眸想了想,“暫時按兵不動,除去蘭葉讓撤離的米糧棉花等鋪子,其他的照舊經營。
往年留給宋巍的糧食,再添一成送去北臨,說辭與往日一般,就說是贈予邊關士兵的救急糧。”
戚掌櫃聽到這話,心裡暗暗給宋巍點了根蠟。
古往今來,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糧不三載,取用於國,因糧於敵,故軍食可足也。
可宋巍,卻從未因此事而發愁,夜不能寐過。
糧餉不用多次轉運,各項軍需也可以憑借小姐名下的鋪子得以滿足。
糧草補給能就地解決,士兵不用忍饑挨餓,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上戰場,每次與敵軍作戰取得的勝利,這一切並非是他宋巍如有神助。
恰恰都是小姐算無遺策,在他身後為他默默付出。
可笑宋巍真以為,那些人都是唯他是從嗎?
那都是糧食和銀子堆積起來的必然結果。
跟著宋巍,吃的好,有錢用,北方各家商號給他出錢出力出糧食。
大家能夠得到好處,軍中上下自然願意給他麵子,也願意捧他,底下人自然也願意死心塌地的追隨他。
可如今北地的商戶不再支持他糧食補給,不再給他宋巍軍需,他帶的士兵餓著肚子,飯裡沒有肉沫,還會有力氣上戰場嗎?
戚掌櫃暗自冷笑一聲,宋巍可真是自找死路。
“屬下記住了,會儘快與北臨的人接觸。
至於陳大夫叔侄,屬下也會儘快查清楚他們的來曆。”
戚掌櫃看著暗暗窺了一眼神色如常的小姐,心說他的這位主子。
可真是不顯山不露水的。
明明手裡握著堪比國庫的金銀,卻依舊大隱隱於市,如同尋常百姓一般過著小日子。
換做自己,他是做不到小姐這般淡然的。
沈意歡“嗯”了一聲,揮揮手就讓他走了。
揉著酸脹的太陽穴,她不禁又想起了一件事,“來人!”
“小姐,您有何吩咐!”
白桃從外頭進來,連忙回她。
沈意歡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已經消下去嗯痕跡上,心說陳大夫果然厲害。
這才多久,就沒有那麼腫了!
目光從她臉上向下,一直落在自己的纖纖十指上,篤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