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尋常也就罷了,竟然還有人身著官袍狎妓。
哪怕有琵琶聲遮掩,還是讓他聽到了幾個熟悉的名字。
其中幾人,不乏揚州的鹽商,糧商以及分管各個碼頭鍛造的分管官員。
甚至是割據一方的揚州世家大族的話事人,居然都聚在花船上尋歡作樂。
如今揚州正是產糧季,他們聚在一起,能有什麼好事?
無非就是雞鳴狗盜之輩歡聚一堂,商議如何搜刮民脂民膏,如何欺上瞞下罷了。
想事情的功夫,船已經到了岸邊,候在一邊的右臂連忙上前,“主子,您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主子臉色陰沉的可怕,難不成,是那船娘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主子怒了?
不應該呀!
主子一般不會因為這種小事生氣,突然,他目光冷冽的瞥了一眼花船,“主子,可是船上有什麼可疑之人?”
男人的臉色越發沉了下去,轉頭望向流光溢彩的花船,
壓抑著怒氣,道:
“管糧同知與通判,以及揚州占據良田最多的世家商戶,全部彙聚在一處。
我懷疑,他們聚在一起的目的,與今年的漕運相關。”
這話一出來,右臂連忙正了神色,如今正是揚州產糧時節。
這些人聚在一起,一定是如主子猜測的一般,與漕運有關。
揚州盛產糧食,若是揚州的漕運出了問題,後半年的軍糧從何處來?
揚州不能亂,揚州若是官商勾結,欺上瞞下,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主子,需要屬下去安排監聽嗎?”
以主子的性子,這件事既然撞上了,那就沒有放任的道理。
“切勿打草驚蛇,揚州官場的水,恐怕比你我想象中的還要渾。”
男人眸子掠過他,望向遠處,眼底閃過一抹堅定,
“跟我走!”
右臂認命的點頭,
“是,主子!”
主子若是插手此事,皇上一定會知道,他沒有去北臨,而是在揚州。
若是主子不管此事……
不,主子不可能不管此事,哪怕冒著被皇上罰的風險,主子也一定會將此事管到底。
右臂能想到的,男人自然也能想到。
十五歲就能為了北臨隻身上戰場的人,這會兒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己之私而退縮。
揚州貪腐,一定不是今年才開始的。
最行之有效的辦法,就是從百姓口中套出來揚州官府近幾年來的地稅是多少?
“你去郊區找個老農打聽一下,往年揚州的地稅是多少,將這幾年的地稅打聽清楚。
再去普通商戶那裡打聽清楚,每年的商稅又是多少?分彆整理成冊,我有用。”
“是,屬下這就去!”
聽到這話,右臂拱手道了一聲是,就消失在了人海。
他敢打賭,主子這一回,一定會網一兜子魚送到皇上跟前去。
右臂前腳離開,男人後腳就離開了。
“宸月?”
沈意歡看著眼前一閃而逝的身影,眼睛眨了眨。
“小姐,怎麼了?”
蘭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疑惑了問了一句。
“沒什麼?”
沈意歡搖搖頭,雖有些疑惑,但也覺得正常,畢竟,哪個男人來了揚州,不去銷金窟見識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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