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材,我在你宿舍下麵呢!一起下來去逛逛吧。”電話那頭傳來妝彩的聲音,慕材急忙走到窗外外,隻見粧彩穿著寬鬆的紫色格子衫,頭戴著白色的圓形棉布帽,滿臉笑容向著慕材招手,“親愛的,等我一會,我穿個鞋就下來。”慕材放下手機,就趕緊把雙腳擠進黑白色的運動鞋,隨手帶上鑰匙就關門走下樓去了。
“你怎麼過來了?”慕材心花怒放得跑到妝彩麵前,用手指戳了戳妝彩那高挺的鼻子,“就想給個驚喜你嘛,嘻嘻。”妝彩吐了吐舌頭說道,那雙水靈靈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樣,“我看你是要驚嚇我吧。”慕材哈哈笑道,妝彩右手就挽著慕材往學院附近的商業街走去了。
妝彩是省內著名的外語大學的英語文學研究生,聰明伶俐,喜歡幫助人,平時時不時會到學校附近的精品店逛逛。今天是周六,商業街上人來人往,熱鬨非凡,妝彩一會就手拿著五彩的,像個小女孩一樣舔舔,又擺出幾個飄渺動作,讓慕材拍照。
“哎呦!”妝彩叫了一聲,她摸了摸腳尖,“你怎麼走路的?”妝彩看向一個圓頭大腦,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他體胖寬大,兩眼露出凶光,看樣子就是不好惹的,“怎麼啦?美女,是你湊了過來的,怎麼賴我?”中年男子的聲音洪亮,慕材走到妝彩旁邊,看見這個中年男人的樣子,心一下軟了下來。
“你還好說,我的腳被你踩了一下,你說聲對不起不就完了嗎?”妝彩生氣得說道,“我哪隻腳踩到了,啊?”中年男子怒目說道,慕材見狀,忙對妝彩說道:“算了算了,小事情,彆計較了。”妝彩一聽,看了看慕材,一手推開慕材,說道:“這不是小事,這是講不講理的事情,不小心踩到就不小心踩到,道個歉就可以了,你還以為女孩子好欺負!”妝彩雙手叉著腰說道,“哎呀,你這個小妹子,你是不是嫌命長。”中年男子磨著拳頭說道,慕材看情勢不妙,忙拉著妝彩說道:“這位哥,不要當真,不好意思,大家都退一步吧。”說完,就拉著妝彩手走開了,妝彩忙喝道:“放開我,你乾嘛,你乾嘛。”
走了幾米遠,妝彩才掙脫了慕材的手,“你這個膽小鬼,還指望你能為女朋友出頭呢,哼!”妝彩嘟著嘴巴,交叉著雙手,“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沒有必要跟那種人計較。”慕材勸說道,“你就是怕被他揍唄。”“這。。。”慕材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虧你還說要做律師,連說句公道話都不敢,你還有資格當律師嗎?”妝彩的話如一把箭射透慕材的心,他也一時不知如何應答,呆呆站在原地,妝彩生氣得往學院門口走去了,慕材看著妝彩的背影,眼呆呆得站著一動不動。
“是啊,我剛才就是因為怕才不敢跟那個男的講理。”慕材垂頭喪氣得走在路上,他突然間感到自己很沒有用,“慕材!”一個聲音從後麵傳來。
“原來是毅德。”慕材轉身一看,看到了好朋友毅德。
毅德是慕材備考司法考試期間認識的考友,兩人年級相仿,他為了備考辭掉工作,經過一年的努力,成功上岸了,現在在一家律師務所做實習律師。在備考期間,慕材都會與毅德一起探討法律問題,思考人生價值。
“你怎麼垂頭喪氣了?”毅德拍了拍慕材的肩膀,滿臉微笑得說道,慕材就將剛才遇到的事情一一跟毅德說了,“哈哈。原來是這樣。”毅德聽後捧著肚子說道,“你還笑人家呢。”慕材推了推毅德,“來來,我們找到安靜的地方聊聊。”毅德便搭著慕材的肩膀,往附近的公園走去了。
來到一顆垂柳樹下,二人坐在石凳上,“說實在話,我們倆的性格也差不多,就是有點一根筋,好打不平,心存正義,哈哈。”毅德說道,“你說得是,嗬嗬。”慕材露出來笑容說道,“不過,真羨慕你,你現在通過司法考試,又找到了工作,現在是一名實習律師了,而我還不知道猴年馬月能考上,現在工作還沒著落,哎。”慕材說完長歎一口氣。
毅德忙安慰慕材說道:“不用這麼灰心,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我看你今年一定過。”毅德站了起來,摸了摸在秋風中擺動的垂柳,沉默了一會,說道:“我也是剛入行,不敢在你麵前班門弄斧,也隻是分享一下個人感受。”慕材馬上雙掌合十,半彎著腰,說道:“請大壯指教指教。”毅德笑了笑,說道:“既然您這樣有誠意,我就略說一二。”
毅德頓了頓,說道:“考到證跟真正實務做起來真是兩碼事,剛開始拿到證的時候,感覺自己牛逼哄哄的,還以為自己是個大狀了,師傅讓我起草一份起訴狀的時候,我頭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從何做起,記得跟師傅一起會見當事人,連個法律條文都所不清楚,我還抑鬱了幾個月,處於自我懷疑的狀態,還想此致不想乾這行了。”
慕材聽後,覺得不可思議,說道:“啊,有這回事?”毅德繼續說道:“這可是真事,後來,在師傅的開導下,我放下了驕傲,忘掉我曾經學過的知識,從頭開始學,邊學邊問,才慢慢進入狀態,現在才有了一點感覺,現在還在學習修煉路上。”毅德說完,轉過身,看著慕材,說道:“所以啊,路漫漫其修遠兮,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倒空自己,一點一點的學,這條路,在後的可能要走在前在前的要走在後。”
慕材似乎聽懂了,點了點頭,說道:“哦,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請受小生一拜。”毅德看了看手表,說道:“好了,改天我們再繼續聊,因為待會我要趕去辦理一個案件,要趁著周末把材料整理出來。”“好的,那我們下次再約。”慕材說道。
“嘀嘀.....”慕材的手機響了起來,慕材忙接聽,嗯了幾聲就掛掉了電話,說道:“太好了,我的麵試進入第二輪了,耶!”慕材興奮得跳了起來,毅德豎起大拇指,說道:“加油!你行的。”
“承你貴言!”慕材說道,二人便分開不在話下。
秋天越來越來深,風兒見縫就鑽,一位五十多歲的婦人在微弱的燈光下搓著沾滿醬油的幾條五花肉,額頭上的汗珠順著幾道皺紋溜了下來,“阿化,早點睡吧!”披著一件薄襯衫的老男人蹭著拖鞋來到廚房,“都十點半了,早點睡吧。”
“行了行了,我待會掛起這些肉就睡了,這些活還不是我來乾,不然過年吃啥呢?”阿化說道,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又繼續搓著五花肉,“現在幾個孩子都處在事業的起步,我們能省就省,我還是挺擔心慕材,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在乞食了。”阿化說道慕材眼眶就濕潤了,三個孩子中,慕材是最聽話,但又是最單純的,彆人的叛逆期都是十五六歲,但是慕材的叛逆期25歲才開始,直到大學四年級才說要按照自己的意思來,要為自己活。
“你就不要為他擔心了,他自己選擇的路,仔大仔世界,你操心又能怎樣了。”阿輝拉完尿,走出洗手間說道,“他是我身上掉出來的一塊肉,怎麼會不擔心,不操心呢?”阿化停下手頭的活,追問丈夫說道。
“好啦,好啦,不要吵了,你反正快點把肉晾起來,早點休息睡覺。”阿輝蹭著拖鞋走進了房間。
話說,慕材收到了劉律師第二輪的麵試邀請,這可讓慕材高興極了,心情從最低點再次往上升起,希望的火苗又再次燃起。他一早起來裝扮好自己,西裝的袖子用熨鬥燙了又燙,領帶紮了又解開,又再次紮上,而更為緊張的是妝彩,她自己整理好一些麵試技巧和話術發給慕材,讓他好好練習一下,臨出門前,還電話過來提醒他放輕鬆,不要緊張,慕材原本不太緊張的心被搞得緊張起來。
當慕材第二次踏進這家高級寫字樓時,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舒了一口氣,心裡說道:“加油吧,慕材,你可以的。”
第二次麵試是劉律師單獨跟慕材講了一下工資待遇,工資構成是底薪3000+五險一金+案件提成,工作內容是跟著劉律師外出開展業務以及出庭幫忙。對於一個渴慕獲得一份工作的失業者來說,劉律師伸出的橄欖枝,讓慕材猶如是落難之際遇到了救命草,他已經厭煩了等待,他急需要進入律師行業,想儘快開始自己的律師生涯。
還沒等劉律師詢問慕材的想法,慕材就對工資待遇猛點頭,然後追問道:“那什麼時候可以上班呢?”劉律師看著兩眼瞪得圓圓的慕材,感到有點意外,第一次遇到沒有經過討價還價就定下來的麵試者,他沉默了一下,說道:“那就下周一過來辦理入職手續吧。”
慕材聽後,心裡簡直樂開了花,頭上的陰霾瞬間消散了,他真想跳起來,雙手向上舉起,將壓抑多日的情緒大聲宣泄出來,他終於向女朋友、家人、舍友證明:慕材是能夠進入律師行業的,有律師是願意接收他的。
就這樣,慕材奇跡般得進入了律師行業,以一名律師助理的身份踏進了這個他夢寐以求的行業,他的人生進入了一個嶄新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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