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樣子了,看看鐘律師能不能給出實際的方案,是打官司還是怎樣。”陳先生說道。
“這個案件的爭議點是對方是否具有過錯,如果沒有過錯,則不需要承擔的。”慕材說道,“我個人認為通過提交給法院進行調解,這是最快的。”
陳先生認真聽著慕材的分析,聽得頭頭是道,然後讓慕材報了一個律師費價格。
就這樣,慕材又接到一個民事訴訟案件,他興奮之餘,便想起很久沒有回家去看看爸媽了,於是,他趁著一點空閒時間開車回老家去了。
開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回到了那熟悉的街道。
在慕材9歲的那一年,有一個晚上,爸爸推著鳳凰牌自行車,慕材坐在後座,妹妹坐在前頭的單杠上,不知是因為人多還是爸爸沒有控製好車速,自行車前輪剮蹭到前麵走的一名男青年。
“你想打呀?”男青年怒氣衝衝,抓起爸爸的衣領,掄起拳頭就要打,7歲的妹妹見狀大哭起來。
爸爸連說幾十個“對不起”,又是低頭,又是賠罪,就差跪下來了,男青年也許見到圍觀的人指指點點,就鬆開手。
“下次小心點啊,不然揍死你。”男青年說完便走開消失在人群中了。
目睹這一切的慕材,心裡看到人性的惡,他幼小的心靈受到極大的衝擊,看到平時凶巴巴的爸爸,在那個男青年麵前這樣畏縮膽小,他看到衝突的可怕。
真想不到,二十多年過去了,慕材卻成了一名直麵衝突的職業律師。
車停在老家門口後,慕材拎著大包小包,喊道:“媽媽,我回來了。”
可是,喊了幾聲,媽媽不像往日堆滿笑容出來迎接,這讓慕材不安起來。
他走到大門前,透過窗戶,隻見爸爸奄奄一息般躺在藤椅上,沒有一點精氣神。
“爸爸,我回來了,開開門。”慕材在窗口大喊道。
這時,爸爸才微微睜開雙眼,兩個眼珠轉了轉,朝窗口望過來,有氣無力得說道:“誰啊?”
“阿材回來了?”媽媽手拿著搓洗的衣服走出來,滿臉憔悴,看見是慕材,雙目才露出熟悉的眼神。
媽媽打開門,慕材走進客廳,忙問爸爸怎麼回事,一個人像個活死人一樣。
“他呀,差點就死了。”媽媽邊說邊晾著衣服,“你都不知道前幾天,他都不會講話,滿嘴瞎話。”
慕材心裡咯噔一下,看到爸爸跟上次回來的狀態差這麼多,他都難以置信,“怎麼不跟我講呢?”
“哎呀,現在沒事就行了,多虧你妹妹和大哥。”媽媽說著眼睛都紅了,“你這麼忙,我們都不想告訴你,知道你有難處,回來一趟要多少費用啊。”
“可是,你也不要瞞著我啊。”慕材聽了歎著氣,說實在,前段時間,他確實困難,差點連房租都交不上了,幸虧熬了過來。
“阿材,你回來就好,就好了。”爸爸看著慕材,眼角掛著淚水,慕材第一次看到爸爸流淚。
“你爸爸都是老人家了,就看看他有沒有這麼長命看你成功的那一天了。”媽媽坐在木沙發上說道。
原來,爸爸前幾天突然發高燒,走路不慎摔倒,撞得擦傷頭皮,總算是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
晚上,慕材的心如打翻的五味瓶,什麼味道都有,他恨自己不爭氣,沒有承擔家庭的需要,他又恨自己拖了十年時間才通過法考,他更恨自己在父母最需要的時候,自己卻無能為力。
第二天一早,慕材駕車離開老家,他發誓一定要成為一名優秀的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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