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豈有此理!”妝彩義憤填膺,“就憑拍了幾張照片認定是律師糾結當事人起訴!”
“律師公會是忌諱集體訴訟的,這事關社會穩定。”慕材說道,慕材回到家一直這樣情緒低落。
“那就是你認同律師公會的認定?”妝彩反問道。
“那也不是,隻是怕。”慕材看了看妝彩說道。
“你現在究竟是怕什麼?你又不是第一次跟公會杠起來過,上次還是主動提起訴訟呢?”妝彩說道,“上次還不是律師,現在是職業律師了。”
慕材聽到這,他的眼睛裡閃過一道亮光,但又很快暗淡下來,他回想到上次對戰律師公會的情景,那個時候自己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隻為了討回一個公道。
“為什麼你這次會這麼猶豫呢?”妝彩又反問道。
“主要是聽湯主任說,如果律師受到公會的懲戒,對以後要接政府項目會受到直接影響,可能參與競標的資格都沒有了。”慕材說道。
這麼一說,慕材知道自己的軟肋了,那就是害怕失去以後接大案的機會,害怕失去獲取大客戶的機會。
“大不了你以後就做草根律師咯,專門代替弱勢群體發聲,這不就是你的律劍精神嗎?”妝彩說道,“為啞巴開口,為孤獨者伸冤!”
慕材的眼光亮起來,仿佛一盞油燈點燃起來。
“對,你說的對,我怎麼就迷失起初的誌向呢?”慕材瞪大雙眼,“我要成為那種劍客,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以律為劍!”
慕材站了起來,來回踱步在客廳,他情緒激動起來,仿佛長久漂流在海洋中的船員,突然看見新大陸一樣興奮。
妝彩眼勾勾看著慕材,看到他振作起來,心裡的石頭放下來了。
“要記住,我不想要一個以掙錢為目標的丈夫,我要一個行公義,好憐憫,持守正直的丈夫,正如我當初決定答應你的追求一樣。”妝彩說道。
“喝呀!”慕材大喊一聲,一手握拳打在另一隻手掌,“好勒,狹路相逢勇者勝,既然我遇到的對手要采用這種濫三流的手段,我就更要迎麵而戰,絕不退縮。”
“支持你!”妝彩作出一個勝利的手勢。
第二天一大早,慕材找到湯主任表明立場:日豐公司係列案件將會繼續代理。
“好!我尊重你的決定,就是我是律所的主任,我也不能左右你的行為,你是獨立律師,你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湯主任說道,“同時,你就直接向律師公會的紀律部去答辯,去表明你的立場吧。”
“好的!”慕材堅定得說道,“我待會也會向律師公會說明情況,我是不會怕的。”
穀鋒律師事務所設立在本市地標大廈的十八樓,屬於本土的老牌大所,錢律師作為該所的設立創始人,辛苦耕耘幾十年,享譽本地。
“錢律師,收到律師公會的調查回函了,他們不認為鐘律師構成糾結當事人起訴的違規行為。”鴻律師拿著回函走進錢律師辦公室說道。
“嗯,看來他還是挺頑強的。”錢律師嘴角微微向上一翹,“剛入行的獨立律師,思想上,業務上都屬於塑造期,他們能否在這個行業站穩腳跟,需要經過重重考驗。”
“這麼說,錢律師,您是有意使用這招,目的是要給他造成精神壓力,迫使他知難而退?”鴻律師看著錢律師說道,自從實習律師時起,他就跟著錢律師乾律師行業,至今已經是第六個年頭呢,錢律師藏著的手段依然是那麼深不可測。
“律師這個職業就是鬥智鬥勇,膽識是第一位,第二位才是智慧。”錢律師說,“論膽識,這個鐘律師還是少見的一位。”
錢律師從背靠長椅站起身,走向落地玻璃窗,看向遠處的風景,沉默不言,略有所思,一隻大鳥展翅在高空飛過,然後向著猛烈的太陽飛去。
日豐係列案件經過立案,分配經辦法官,很快就迎來開庭的日子。
“全體起立!法官進入法庭!”書記員說道,他猛然站起,好像迎接一位重要的貴賓。
法庭全體成員也都跟著站起身,三位法官從法庭審判席旁邊的小門依次走進來。
原告席上坐著慕材,被告席上坐著錢律師和鴻律師,旁聽席上坐著兆建伯、李程、雄揚、洪森、梁玲穹、程紅等日豐公司的員工,趙經理和徐秘書、崔董事長也過來旁聽了。
主審法官是卜法官,雖然年紀不過四十出頭,但是兩鬢的頭發已經花白,可以看出法官這個職業挑戰性何等大,他們頂著巨大壓力,決不允許錯判漏判。
“經核對雙方當事人的身份,符合法律規定,準予參與本次庭審,開庭!”卜法官大力敲下法槌。
“蹬!”法槌聲響亮而清脆,縈繞整個法庭。
“要開始了,我們一定要贏這個官司!”梁玲穹說道,她的心緊張起來,這是她人生第一次打官司。
慕材再次整理好桌麵熟悉的材料,他拿起簽字筆又快速瀏覽一下,將重點的內容再次圈出來,以防忘記要講的內容。他又看看被告席上的兩位律師,都是比自己執業好幾年的資深律師,特彆是錢律師,他剛執業的時候,自己還在吃奶呢。
“不能漲彆人威風,滅自己誌氣,我要竭儘全力。”慕材心裡嘀咕道,他決定來個先發製人,讓庭審的氛圍站在自己這邊。
“請原告陳述你方的訴訟請求以及事實,是否有補充的一點。”卜法官向原告席這邊說道,“注意,如果在起訴材料有的話,就不要重複,節省時間。”
慕材聽到後,挺直腰板,他挪了挪屁股,又清了清喉嚨,將麥克風稍微往嘴巴移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
“有的,有一點事實需要補充,與本案有重要關係。”慕材特意提高嗓音,想將氣勢提起來。
“本案我們是想以調解的方式進行,在庭審前,多位原告已經找被告商談,但是被告拒絕讓步,作為幾十年的老員工,被告豪不念舊日的功勞,這實在是讓人寒心。”慕材向著審判席說道,又看看旁聽席。
“反對!”錢律師向慕材瞪著眼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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