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猛烈的下午陽光,沿著墨綠色的柏油路,路兩邊的青翠鬆樹像一排士兵迎候客人到來,夏風吹動樹枝,一擺一晃,又像是揮舞雙手,熱情歡迎。
白色的運動型奔馳轎車勻速行駛在路上,司律師戴著一副圓框墨鏡,夏風吹得她那黑色長卷發左右搖擺,她一手定著方向盤,另一手托著中間的箱格子,從側麵看去,司律師實足好萊塢的電影明星。
慕材看著車窗外的景色,陷入沉思中,這個馮強是怎麼一個人呢?
迷迷糊糊中,周圍一片漆黑混沌,忽然一陣呐喊聲傳來,一束光照在不遠處的兩個人身上。
“你這個負心漢!給我滾!”劉四妹坐在地上捂著臉哭喊道。
“哼!”那個男人舉起拳頭就要往劉四妹身上揮去。
馮強見狀,跑了過去。
“住手!”
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你敢動我媽媽一根寒毛,我跟你拚命!”
“兒子!”劉四妹抱著馮強痛哭。
這時,一個巨大的聲音裂天傳來,“馮強,出來!”
睜開雙眼,馮強躺在床上,隻見還是那熟悉的天花板,鏽跡斑,這裡一塊,那裡一塊。
“馮強!出來!”看守所的錐警官大吼道,“是不是聾了?”
馮強馬上蹦起身,乖乖來到監室門口。
“有律師要見你!”錐警官說道,“待會穿戴好銬鏈就跟著維警官過去第七會見室。”
辦好會見手續後,慕材和司律師就坐在會見室等待馮強押解過來。
慕材回想起第一次跟著黃律師去會見的場景,那個時候,第一次走進看守所,心情異常沉重,時隔一年多,現在他的心情依然是沉重,看守所關了不少應該關的人,可也關了不少錯關的人,而一旦錯關或者理應不該關,那麼這些人所承受的心理負擔是何等得大。
不一會,馮強被兩名警官押解過來了。
“噢!”一臉震驚,慕材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小夥子就是昔日自己幫忙抓捕的那一位。
馮強被剪了個光頭,瘦得皮包骨,兩邊的臉頰好像被挖了一塊肉,深深凹了進去,兩隻眼睛顯得甚是疲憊。原本身材不算高大,現在因為暴瘦許多,顯得矮小不少。
自上次見麵也就是兩個星期左右,整個身體就發生這麼大的變化,慕材一陣唏噓,失去人身自由是多麼可怕。
兩名警官安插好凳子上的押解裝置後,確定固定了馮強的手、腳後,便轉身離開,關上會見室的門。
透過透明的、帶有幾個小孔的玻璃板,司律師介紹了自己和慕材。
“我們是來幫你的,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司律師說道,她邊說邊展開筆記本,握住黑色簽字筆,準備記錄。
慕材也打開筆記本,從褲袋裡掏出簽字筆,準備記錄案情。
馮強微微抬頭瞅了瞅我們,又低下頭看著地麵,閉著嘴巴,一言不發,仿佛在抵製麵前的兩個人。
慕材見馮強不理睬的態度,看了看司律師,不知道如何辦,想看看資深刑事律師是如何化解這尷尬境地的。
“你是為什麼不理睬呢?”司律師湊近玻璃板,眼光盯著馮強,“你難道不想早點出來?”
馮強眼皮動了一下,仿佛被司律師的話觸動心了,“你們是檢察院那邊的律師嗎?彆想著來套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