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般。”劉璋聞言點了點頭,也沒有什麼好懷疑的,畢竟陳曦說的合情合理,“既然是天子蒙難,那麼不若將萬年也邀來一同做鑒證。”
倒不是劉璋對萬年公主有什麼特彆的想法,隻是漢製規定,長公主在這一方麵有一定的權力,雖說如果是權臣當道,長公主的話說了也和沒說沒什麼樣。
隻不過這終歸是一個流程,而且相比其他人,劉璋,劉備終究是劉姓宗室,在這一方麵該講究還是需要講究一些的。
“既如此,我隨後便前往北宮邀請萬年公主前來。”陳曦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劉璋等人很明顯和劉備有話要說,陳曦在這裡,劉備是不介意,恐怕,劉璋等人有些話不好開口。
“萬年還居住在北宮嗎?”劉璋歎了口氣,這都十多年了,沒想到萬年居然沒出宮苑,“到時候還請陳司農代為問候。”
劉虞則是撐著拐杖,默默地看著劉備和陳曦,並沒有說話,萬年公主這件事怎麼說呢,他也清楚原因,不過正因為清楚,他才沒有什麼好辦法,除非萬年願意下嫁,嫁於九卿之下的官員後代。
要知道在漢室威勢甚隆的時代,長公主就算是下嫁,對象都是列侯,不過正因為這種做法,讓漢代的長公主多是驕橫無禮。
甚至古代有名有姓的荒淫公主,主要就來自漢朝和唐朝,而且比之唐朝那種已經明顯受到約束的公主們,漢朝的公主有著明確媲美諸侯,乃至諸侯王的權勢。
這也就導致盛世的時候漢代的公主們將自己的名聲基本上敗壞完了,說是嫁人,還不如說是娶列侯,甚至漢唐都曾鬨過列侯不願意迎娶公主這等事件。
由此足可見漢唐公主的殺傷力,而現在皇權旁落,萬年公主自然不可能再有前輩們的權勢,自然也沒有皇帝強行給自己女兒選夫的事情了,萬年自然就被丟到了一旁。
這也是為什麼時至今日,萬年已經十七歲,依舊沒有下家的原因,列侯們根本沒有願意迎娶萬年公主的,以前就算是娶回來一個祖宗,至少還能攀龍附鳳一下,現在的話,皇權衰落,何必給自家弄一個祖宗回來,腦子都沒問題。
倒是那些兩千石以下的官員還有一些覬覦的想法,但是萬年公主本身潔身自好,也沒犯什麼錯,憑什麼要為自己的前輩背鍋,自己作賤自己,所以一怒之下到現在也沒嫁人。
倒是劉協的時候有心給萬年拉個皮條,可惜劉協實在不給力,萬年也曾偷偷覬覦一下那些道德才華容貌兼顧的美少年,然並卵,劉協的能力完全擺不平這些人。
或者應該說是,這些人都是人精,美女到處都有,為了一個不知道底細的公主上你劉協的破船,算了吧,沒公主,我回家娶兩對歌姬都沒人管,娶了公主,還能活?
所以越往後拖,萬年就越難嫁出去,到最後作為長公主的她直接自暴自棄,我也不找人嫁了,我回北宮休養,提高道德智慧水平,誰也彆來煩我。
“哦,沒什麼問題,我等還是先去未央後殿。”陳曦平淡的說道,將話題又掰了回來。
從劉璋的話裡麵陳曦已經聽出來了,劉璋雖說看重漢室的規矩流程,但還真沒將長公主劉桐放在眼裡,不過也對,對於在場這幾位,就算對方是長公主,也是後輩,而且是那種先帝沒給留下足夠本錢的長公主。
未央宮雖說很大,但是幾人速度並不算慢,很快就來到了未央後殿,曹操和孫策皆是前來相迎,不過這時陳曦居然在其中見到了楊彪和鐘繇,而看宮中的情形,很明顯楊彪並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
“見過楊司徒。”陳曦微微欠身,老實說他現在不管是官職還是爵位都不比對方低多少,至於權勢,更是甩對方幾條街,不過看在楊彪的白發上,先行施禮。
“陳侯無須多禮,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劉太尉打算如何處理。”楊彪並沒有問劉備,但是卻直接問詢陳曦,想來也是知道陳曦的回答便是劉備的回答。
“先行擱置,等到諸侯王,各州州牧,三公九卿以及秩比兩千石官員儘皆來齊,再行言及天子之位,否則的話,僅憑我們不過是妄言而已。”陳曦平淡的說道,楊彪默默地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
實際上陳曦的話已經明確的告知了楊彪,這就是在拖時間,光是召集各州州牧所需要的時間都不在少數,至於所謂的三公九卿,和秩比兩千石的官員,開什麼玩笑。
前夜長安之亂,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雖說還沒有一個準確的答複,但是以楊彪現在收到的消息看來,保皇派死前已經將長安主要的官員全部拉下水了,所謂秩比兩千石,死的已經不剩幾人了。
隻是現在的楊彪根本沒有辦法和陳曦言及此事,甚至該說是陳曦這種話就算是糊弄,他也沒有實力和陳曦辯駁,不過就現在的情況相對來說,天子之位先行擱置也有一定的道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言,先行前去為天子守靈。”楊彪欠身對著劉虞,劉璋,劉備施禮,三人回禮之後,楊彪回了一句,緩緩地退開。
“玄德公,袁公路恐怕要不了多久也會來長安。”陳曦歎了口氣說道,“楊司徒現在需要支持。”
劉備先前還沒明白是什麼意思,陳曦一提點瞬間就明白,不過袁術來就來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
劉備和陳曦進入未央後殿的時候,麵色平靜,而張鬆,嚴顏則是明顯流露出驚色,他們兩人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批量的內氣離體武將和具有精神天賦的文官聚集在一起。
“子初,還有子中。”張鬆望著後殿的眾人麵露吃驚之色,尤其是看到其中混著的劉巴和鄭度不由得有些尷尬。
“子喬,好久不見了。”劉巴和鄭度倒是神色平靜的對著張鬆施禮,作為精神天賦的擁有者,他們的意誌很難會被動搖,更何況他們自己做出的選擇,豈會因為和舊友相遇而心生動搖。
隨後劉巴和鄭度皆是走出眾人之列對著劉璋欠身施禮,而劉璋麵色略帶難看的給劉巴和鄭度回了一禮,自此若是日後戰場再見,便沒有舊主一說了。
若是以前劉璋對於這些跑掉的,反投他人的文臣根本不會放在心上,而現在有了覺悟,也就知道孰輕孰重了,對於劉巴,鄭度的能力也就有了清晰的認知,所以也才會麵色不豫。
就像如果是混口飯吃,劉巴,鄭度這種人物統統跑掉對於劉璋反倒還有好處,而要是心有溝壑,那麼劉巴,鄭度這些人物便是他們所奢求的精粹。
“一直在川蜀,未曾得見過如此數量的文臣猛將,今日一見才知一直皆是坐井觀天。”張鬆略帶感歎的說道,然後雙眼發光的看著龐統,他發現一個比他還醜的角色。
龐統莫名的拉了一下自己純黑色的儒袍,有些不解為什麼張鬆一直這麼盯著他,不過對方也好醜啊,龐統默默地想到。
“文和,子揚和我去接個人?”陳曦對著賈詡和劉曄招呼道。
“我需要在這裡守靈,子川你和文和前去吧。”劉曄搖了搖頭說道,他畢竟也是劉姓皇室,其他人裝一裝,糊弄一下鬼還行,他還需要講點節操。
“文和,跟我去接人。”陳曦對著賈詡說道,賈詡麵帶哀傷的站起身來,緩緩地退出了未央後殿。
“好了,現在已經出來了,彆裝了。”出了門之後,陳曦拍了拍賈詡說道。
賈詡看了一眼陳曦,“先帝的諡號想好了沒有?”
“想了一個中諡,或者偏好的諡號,湣如何?”陳曦詢問道。
“在國遭憂,在國逢難,倒也確實合適,不過以他所做的事情來說,你居然會給一個偏好的諡號。”賈詡略帶好奇的說道。
“嗯,我一直認為天子乾的不好,有二分之一的原因都在手下人,給他一個惡諡號,那不就說明我們這群人都不行嗎?說實話,除了天性薄涼了一些,其他的被人蒙蔽的意味更多一些。”陳曦歎了口氣說道,“更何況,少年夭折,給個惡諡不好。”
賈詡聞言點了點頭,陳曦說的話也確實有道理。
【我現在深切懷疑未央大火是我們做的,文儒九成九沒想燒死天子,隻是用這個手段逼保皇派對宗室提前下手,恰逢其會之下將天子燒死了,這種情況下還給對方一個惡諡,我實在做不到啊。】陳曦心中無奈道。
“那你現在是去接誰?”賈詡跟著陳曦,一邊走一邊詢問道,“一般來說,能讓你接的都不是普通角色。”
“嗯,我找了一個適合攝政的人物,準備將之接過來。”陳曦想了想說道,不得不說萬年長公主劉桐,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講確實是非常適合攝政。
“攝政?”賈詡一挑眉,“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去了你就知道了。”陳曦淡然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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