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巴納特已經聽明白了蘇拉普利等人的話,從那一戰的目標看的話,隻要最後獲勝就可以了,不管是防禦獲勝,還是進攻獲勝,實際上都是獲勝,要得不是場麵好看,要的是穩和結果。
“也即是說嚴顏比張任更合適之前那一戰,或者說嚴顏比張任強的地方恐怕是嚴顏更擅長防禦,而這次以張任為主帥,恐怕是因為張任更擅長攻擊。”拉赫曼緩緩地開口說道。
“但,這樣還是沒有辦法解決我們現在麵對的問題。”鄯蹋伮皺眉看著蘇拉普利說道,而蘇拉普利勉強用眼神給鄯蹋伮了一個暗示,鄯蹋伮微微一愣,側頭看向拉赫曼目中流露出一些莫名的色彩。
“不,恰恰相反,已經解決了很多問題,張任如果真的擅長攻擊,那麼我們最正確的破解方式其實是和對方打對攻,拚消耗,隻要帥旗不倒,主將不被針對,我們哪怕是拖著對方拚損耗,我們也勝率頗大。”萊布萊利單手撐住下巴,雙眼冰冷的掃過其他人。
“不,不是打對攻,而是拉著對方進入消耗戰。”蘇拉普利點了點頭否定了萊布萊利的說法,“如果真如我們之前所判斷的那樣,直接對攻的話,恐怕隻會被對方打崩潰。”
“用督戰隊穩住本陣和漢室拚損耗,將戰場移到外營,拉入漢軍進入消耗戰,放棄前沿陣地,相互消耗兵力嗎?”拉赫曼緩緩地搖了搖頭表示肯定,這也是一個辦法。
用雜兵換精兵,在打不過彆人的時候,拖對方進入自己的節奏,依舊打不過那就以傷換傷,拖到對方損血過多超過承受極限,不得不停止這種消耗戰為止。
這就是戰場上近乎必敗之戰的時候,不得不戰的一方選擇了以命換傷,拚著自己命不要,將占據優勢的對方傷到去思考有沒有必要進行這種這種程度作戰的一種對策。
這種對策相當於一種打破勝利者可承受損失的心理底線的一種做法,簡單來說同樣是高考,物理弱雞的目標是隻要做出一道大題就算是保本,而尖子生的容錯率直接就是零,要全拿分。
結果那次考試,考題超難,尖子生錯了一半,對了一半,弱雞隻做了兩道會做的,對於尖子生來說那簡直就是崩潰事件,對於弱雞的話,貌似應該說考得不錯,這種心態代入到接下來的考試之中……
不用說,尖子生這次考試絕對跪,物理弱雞隻要後麵的一番風順,說不得還能打一個翻身仗,而拉赫曼等人見證了張任強悍無匹的攻勢之後,想要在當前這種情況下守衛住營地,也隻能選擇這一手段。
“這種作戰方式,有一個很大的問題,我們能不能承受住漢軍第一天的強攻。”鄯蹋伮聞言連連皺眉,盯著拉赫曼冷冷的開口道,“就今天張任表現出來的能力,我很難相信!”
說完,鄯蹋伮雙眼銳利的看向拉赫曼,今天這一戰,說實話鄯蹋伮對於這個來自於白瓦沙,聲名遠播,甚至連鄯蹋伮都曾經聽聞過盛名的老將大失所望,頗有一種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的感覺。
這也是鄯蹋伮毫不客氣的直接開口的原因,戰爭該犧牲的時候必須犧牲,那怕是他們這些將帥,隻要有必要都必須要做出覺悟,但是因為主將能力不夠,讓犧牲變的毫無價值,鄯蹋伮很難接受!
作為天生的戰士,鄯蹋伮哪怕是經此一役依舊具有繼續廝殺的決心,但這種決心,絕對不能成為彆人用來嘗試的棋子。
簡單來說,今天這一戰主帥拉赫曼的表現讓鄯蹋伮看不上眼,彆說張任多強多強,鄯蹋伮和張任交手過的,卡拉諾也和張任交手過,哪怕當時受限於情況,張任不能完全發揮,也不至於像現在這麼慘!
拉赫曼麵色難看,被鄯蹋伮如此直言不諱的指出對於自身能力的不信任,哪怕是久經戰場的拉赫曼也由不得心生憤怒,不過隨即拉赫曼莫名注意到蘇拉普利的眼光,不動聲色的將憤怒壓製了下去。
此來沒有率領本部,這是拉赫曼最大的失誤,之前能穩坐主帥位置,更多是因為其他人對於他能力和威名的認同,而這一戰,動搖其他人對於他的認同,以至於他現在的位置已經有些不穩了。
就算是鄯蹋伮不跳出來,阿爾巴茲也會跳出來,其他人也同樣會跳出來,現在懷疑他能力的人這個營帳裡麵並不少。
“鄯蹋伮!”萊布萊利低喝道,而鄯蹋伮則是沉默的看著主位上的拉赫曼,並沒有回應對方的話。
“能守住!”拉赫曼盯著鄯蹋伮無比鄭重的說道。
“我不敢賭!”鄯蹋伮冷冷的看著拉赫曼,眼神之中已經沒有多少的尊敬了。
相比於布拉赫從百乘那邊一口氣打到孟邦,實打實的戰績,得以讓其他人信服,拉赫曼的傳言雖說讓人心生向往,但百聞不如一見,這一戰已經足夠動搖拉赫曼在這些人心目之中的地位了,尤其是對於鄯蹋伮這種隻認事實,不信傳言之輩來說。
“不賭的話,現在撤退,我軍必敗。”拉赫曼盯著鄯蹋伮雙眼冰冷的說道,語氣近乎無有起伏。
“我們現在隻有一個選擇,釘在這裡,等到援軍到來,撤退隻有死!彆說你們看不出來我們大軍團作戰和漢室到底有多大的差距!”拉赫曼的聲音猛地提高了一大截!
“失去了我們布防已久的營地,在原野或者叢林之中遭遇漢室,你們覺得,我們率領的七萬正卒,能擊敗漢軍嗎?”拉赫曼的聲音如同晨鐘暮鼓一樣將所有還抱有僥幸心理的貴霜將帥驚醒過來。
“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將半個百乘交給漢帝國……”拉赫曼看到阿爾巴茲即將張口的狡辯,先一步開口說道,不少人聞言雙眼一亮。
然而,接下來蘇拉普利森寒的聲音傳遞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你們忘了漢室之前是怎麼說的嗎?”蘇拉普利森寒的語氣讓所有的貴霜將校想起來了漢室那句,我們需要什麼自己去拿就是,在這一過程踩死了什麼,我們根本不在意!
這句話不是戲言,麵對當前鐵一樣的事實,所有的貴霜將校都明白,漢室真正具備在這一過程之中踩死他們的力量,
漢帝國那種隨意平淡的口吻,配合著蘇拉普利森寒的描述,讓所有的貴霜將校都反應過來,他們已經退無可退了,開戰,他們貴霜說了算,但停戰,現在隻有漢室說了才算!
“也許我本人在防禦方麵確實比不過對麵的嚴顏,對攻也不是張任的對手,但是你們彆無選擇,由我來進行接下來的指揮,你們尚且有一線勝機!如果換做其他人,彆說勝機,你們連生機都沒了!”拉赫曼起身看著營帳之內,麵帶懷疑,驚慌,冷漠的一眾將帥怒斥道。
鄯蹋伮看著拉赫曼,冷哼了一聲坐好,“好,反正我指揮肯定是死,你既然好歹還有點勝機,死馬當活馬醫,沒得選擇,信你一次,但如果最後戰敗,我定先斬你!”
其他將帥,眼見之前反應最大的鄯蹋伮都是這話,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情況,也都一一開口表示願意聽從拉赫曼的指揮,在接下來的戰爭中儘力作戰。
“既然諸位信我,那麼接下來的戰爭之中,若有人再敢霍亂軍心,不戰而退,猶如此案!”拉赫曼低喝一聲,一劍將麵前的幾案斬成兩半,隨後雙眼冰冷的掃過帳中所有將校,雙眼森寒無比,貴霜的一眾將校見此,儘皆心中一凜。
“鄯蹋伮,以你為督戰,凡此戰潰逃者,算我在內,皆斬!”拉赫曼帶著某種絕對不可動搖的意誌將自己的佩劍倒著遞給鄯蹋伮。
“放心,到時候不管是誰,我都會毫不客氣的下手!”鄯蹋伮雙眼冰冷的掃過帳中所有人,最後落到拉赫曼的身上。
蘇拉普利眼見這一幕,心下安穩了不少,之前那種情況如果持續下去,不用漢室打過來,貴霜都敗了,剛剛那種情況,就差內亂了。
張任在之前的表現到底有多強,蘇拉普利沒親眼見到並不知道,戰果他倒是看到了,貴霜大敗,帥旗被斬,阿米爾陣亡,但真要算折損的話,真的很重嗎?區區折損了不過一千多士卒,都沒有剛剛因為阿米爾陣亡而處死、殉葬的士卒多。
死一個內氣離體強者就算是大敗?笑話,貴霜的內氣離體有多少,你們內心沒點估計?區區一個阿米爾戰死,在場堪比阿米爾的武將還有六個呢,死了一個就動搖軍心了?
這都是些什麼笑話,張任再強,也不過是弄死了一個阿米爾,你們這群家夥再繼續自己嚇唬自己,我看今天怕是要來個內亂結局了!
我們還有七萬正卒呢?我們還建設好了營地,我們有外營,還有內營,這些東西配合起來,張任就算要打下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你們完全是在自己嚇自己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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