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郎嗎?便宜了這家夥了。”法正非常不爽的說道,自己當年花費了多少的努力才混到六百石的職位,盧毓說補就補了一個六百石,法正陡然覺得自己奮鬥的價值大減。
“子家做這個還是非常適合的。”賈詡說了一句公道話,畢竟當年的時候就是將盧毓往這一方麵培養的,自然現在繼續往這邊走也是非常適合的,算是現在這個體製之中,少有的科班出身。
“我也沒說不合適,隻是覺得,當年我那麼努力,才坐到齊國相的位置上,子家居然這麼容易的就補了尚書郎,讓我深切的感覺到自己的努力實在是價值不大。”法正一臉唏噓的說道。
“就你話多,子家本身已經補了郎中,而且乾了有一段時間,期間表現也頗為不錯,原本勝任尚書郎也隻是時間問題,現在剛好有機會,把他提一提有什麼問題。”陳曦掃了一眼法正沒好氣的說道。
“沒啊,我沒說有什麼問題,隻是覺得有些心痛而已,當年的我這那麼努力,嘖嘖嘖。”法正一副一心為公的神色。
“你行了。”魯肅敲了敲桌子,“何必呢,不就是前段時間子家招惹到你了嗎?明知道結果注定,還要發牢騷,這完全不像你啊。”
“這倒不是,隻是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而已啊。”法正歎了口氣說道,“怪不得都想要在大家族出生,相比於我這種小門小戶,大家族出生的,隻要能力不錯,路早早就鋪好了。”
“本身就是如此,但作為代價,我們這邊不還有一個嗎?”陳曦扭頭看向癱在椅子之中的司馬朗,“有得有失吧,除非你能強的超出自家背後的力量,否則的話,家族努力將你推上的意義,不就是為了有一天讓你能反補本家嗎?”
“也是……”法正看了一眼司馬朗,以司馬朗現在的職務和年齡,一直在中央混,坐到三公那種虛職,但是名望極大的位置上可以說隻是時間問題,隻要期間不犯錯,基本是穩得。
然而司馬朗現在隻能去永鎮西域了,雖說到時候做好了好處也很多,但是和另一條路比起來,至少在個人成就上會差不少,不過有些事情就如陳曦所說的那樣,前輩給你鋪的路,讓你走的更容易,更穩,也就意味著有一天你可能需要付出代價。
畢竟家族在推你向前的時候花費的資源也不是假的,該還的遲早都得還,不可能讓你拿了家族的資源然後去背叛家族,這種做法會遭到極大的反撲,當然如果你能鎮壓這些反撲的時候,那還不如一早就分道揚鑣,反正有那能力,自己也能崛起,還沒有束縛。
“你們扯淡就扯淡,彆扯我,我是自己做出這個選擇的。”癱在椅子之中的司馬朗眼珠子動了動之後,沒好氣的說道。
“當然是你自己做出的這個選擇啊,我們都知道啊,但是你看看長文,看看他看你的神情就知道了。”陳曦笑了笑說道,“是啊,確實是你主動做出來的選擇,但是如果沒有司馬家的推力,你恐怕也還真不需要這樣吧。”
“拿了好處,總是需要回報的。”司馬朗到沒有什麼桀驁不屈的想法,他的心態非常平穩,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他那樣,不過要說內心沒有一點可惜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一直窩在中央,慢慢磨,隻要自己不犯錯,三公的位置可以說就是時間問題,等他老去的時候,遲早就會登上,結果現在隻能去西域當封疆大吏了,雖說實權上貌似增長了不少,但是目標卻遠了。
“那你就去吧,反正以你的能力也不需要我們多說什麼,兵力人馬在那裡都能解決,而你自身的能力也能護住自己,掃平整個西域對於你來說並不算是太過困難的事情。”陳曦也沒糾纏,司馬朗是自願的這點沒什麼說的。
可以說現在在場的這些人,隻要不是自願的,身後的家族要將之掀翻也不是那麼容易,隻不過很多時候親情,血緣,以及責任這些東西,能相對較為輕易的說服在場這些人。
當然陳曦也知道,隻要自己開口,司馬朗肯定會留下,但是一方麵這麼做沒啥意思,另一方麵西域的問題確實是需要解決一下了,再繼續拖下去,這群小國真就徹底包圍在漢室內部了,這並非是什麼好事,能合並了,還是合並了好。
“我以為你會勸我留下。”司馬朗笑了笑說道。
“你又不是不可或缺的對象。”陳曦沒好氣的說道,“走吧,走吧,留什麼留,去那邊也好。”
陳曦的話裡麵多了不少的敷衍意味,仿佛是在應付司馬朗一樣,實際上司馬朗也清楚這不是錯覺,自己在陳曦這邊的感觀還是非常不錯的,畢竟遠房表哥,性情頗好,陳曦當然能和他混的比較好了。
“話說,在場的還有誰?”陳曦突然開口詢問道。
一群人麵麵相覷,來自南方的一眾文臣,不少眼中出現了些許的異色,陳曦瞬間就明白了七七八八,這麼多年了,基礎的察言觀色,陳曦也是懂得,隻是沒有必要這麼做了而已。
“看來確實是需要精簡職位啊。”陳曦歎了口氣對著荀彧說道,“你家沒對你說過什麼嗎?”
“何必呢?”荀彧溫和的說道,陳曦秒懂,荀家還真是財大氣粗,諸如荀彧這種大佬不要了就不要了,果然家裡猛人多,湊一湊就能湊夠消耗了,不過這麼說的話,司馬家讓司馬朗頂缸是什麼意思?
司馬家沒人了?這不是說笑嗎?司馬家好歹也是一個相當龐大的家族,雖說現在的情況扛不起豪門倆字,但也是郡望之一,強還是非常強的,不至於沒人的。
“這是又出了什麼幺蛾子了?我最近沒去聽那個諸世家集體會議,主要前一段時間他們都在務虛,最近他們在搞什麼?”陳曦扭頭看向陳群詢問道,“話說他們最近什麼進展?”
“最近他們在分家。”陳群歎了口氣說道,“分家的分家,抱團的抱團,就等跑路去安息然後建國稱王稱霸了,反正安息被打死的消息他們都已經收到了,現在就剩他們自己去想辦法建國了。”
“哦哦哦,這是一個好消息,主觀能動性發揮起來了啊。”陳曦摸了摸下巴,安息那邊現在亂的可以,羅馬將安息能搶的全搶走了,搶不走的燒毀了,最後剩下的除了人,就是土地。
然後羅馬收兵之後,給漢室發了一個照會,表示那幾百萬平方公裡的土地,漢室自己處理吧,上麵的人漢室也想辦法處理去吧,之後羅馬在紮格羅斯通道留了幾個軍團,拍拍屁股就走了。
以至於現在整個安息已經亂成鬼樣了,到處都是流民,馬匪,比當年袁劉大戰之後,冀州滿到處的賊匪還要讓人頭疼。
畢竟袁劉之戰的時候,陳曦早早的預料到了這件事,因而早有防備,以足夠快的速度結束了整個戰爭,而且在第一時間就進行了軍管,讓冀州的賊匪問題沒有徹底爆發,隻用了不到一年就徹底恢複了平穩,然而羅馬這邊,完全沒管著一點。
妥妥的抱著不是自家的東西,隨便搞,以至於一把搶完跑路之後,整個安息版圖上到處都是賊匪,其規模數量之龐大足夠讓漢室感覺到震驚,沒辦法,羅馬沒節操的在於,將安息的官僚體係給拆了。
從上層到下層,能殺的都殺了,逃過一劫的寥寥無幾,以至於整個安息現在是大亂,完全沒有規則約束,到處都是殺燒搶掠,甚至某些賊匪的規模已經像是雪球一樣膨脹了起來,快速的達到了幾萬。
雖說這種流匪的戰鬥力,簡直就是渣渣,哪怕是有幾萬,麵對幾百精銳正卒也會被輕易打爆,但是用來對付安息的百姓還是非常容易的,所以現在的情況,安息真的是朝著人間地獄奔去了。
漢室這邊對此很是肝痛,雖說一早就知道羅馬的做法,絕對是將安息往地獄裡麵送,但是見到這麼一幕,漢室也是頭大,若非當年一早就是抱著分封的想法去發展的,現在讓漢室接受安息都沒可能。
畢竟安息的匪軍實在是過於龐大了,而且到處都是,不少的匪軍更是裹挾著百姓,如同黃巾那樣對於這個國家進行破壞,說實話,不管是陳曦,還是荀彧等人都很清楚,如果放任不管,大概過不了幾年,安息在死上幾百萬人之後,就會出現一個新的王者。
到時候安息的潛力雖說會被消耗大半,但是實際戰鬥力會出現大幅增長,哪怕在一開始的是後這些人隻是流匪,但隨著戰爭規模的擴大,這些人遲早會懂得行軍作戰,會懂得排兵布陣,最後成為名將。
所謂的煉蠱就是如此,雜魚被吞噬,留下最強者,踏著其他人的骸骨走向最終的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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