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進行更大規模的比試了,郡級就差不多了。”陳曦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後,覺得就這麼一刀切了算了,然而陳曦並不知道,上升到郡級之後,就會難免出現一些彆的東西,比方說兩個郡是世仇……
印象之中呂氏春秋察微裡麵記載了一些有趣的故事,比方說吳國采桑女,吳楚戰爭的開啟的原因就是吳國采桑女和楚國采桑女因為采集桑葉發生了口角,之後兩家發生了衝突,後麵上升到村,最後國家介入了,直接開戰了。
雖說這玩意兒看起來像是一個段子,但實際上屬於吳楚矛盾激化到另一個狀態的顯現,而漢代民風彪悍的結果就是難免出現這種滋事挑釁的事情,比方說兩個村子爭水源啊,比方說爭地界啊。
誰家還能沒有一個宗族了,這個時候當然是武力解決問題了,不過這兩年情況能好點,一方麵是漢室管的嚴了,另一方麵也是陳曦搞的地下施工隊到處打井,劃分標識,勉強壓下去了。
然而現在搞這種規模的兵役,難免就會有出現曾經那種,各地將兵役當作解決問題的平台。
公平公開公正,有些法理說不清,人情道不明的事情,就擱在兵役比武上解決,都是棒小夥子嗎,也都很衝,常規解決問題的方式大家都有些不滿,那簡單,誰拳頭大誰有理!
其他時候打架鬥毆算是滋事挑釁,兵役比武打架鬥毆那是切磋訓練,你是張家堡的,他是李家村的,你占了水源,他占了地界,祖上幾百年的事情說不清,官府調解也不能徹底解決,兩家人甚至可能會發生械鬥,好,來訓練場解決。
在整個郡的青壯的見證下,誰贏誰有理。
如果說這還算是比較正常的範疇,而且還是比較靠譜,大家都能信服的那種,接下來那就屬於比較過分的那種了。
郡和郡之間也不是很安寧的,也分個高低上下,而且兵役搞起來之後,都尉的實力大增,一些以前解決的方式又會再一次登上台麵。
相比於其他州郡,賈詡是比較清楚涼州的,涼州那邊民風彪悍,好吧,還是換個詞,窮山惡水出刁民,郡府練完兵在解散之前要不搞點事賈詡表示自己將人頭送出去都沒問題。
“我覺得你如果要卡到郡府這個程度,還是給派點監察人員比較好。”賈詡說不清楚是什麼心態,就這麼動了動嘴。
龐統則是麵無表情的往南方看,作為龐氏出身,在南方那種宗族抱團的地方,他能沒有見過武裝械鬥?兵役完了之後,以南方那種情況不進行一番械鬥,他就不是南方人!
“會有什麼問題嗎?”陳曦好奇的看著賈詡和龐統,以及之前裝死,現在撐著頭不想說話的顧雍幾人。
“械鬥!”顧雍黑著臉說道。
“大規模解決今年未解決,或者雙方都不滿意的問題。”龐統嘴角抽搐的說道。
“再還有的話,各郡縣一個劃分不明確的地方也會借此重新分割,畢竟相比於上麵人不太清楚的細節,本土最為清楚了。”張紘冷笑著說道,“打一場,瞬間就有自知之明了。”
“趁人多,訓練好了,趕緊找個大部落勒索一下。”賈詡扶額無語的說道,涼州羌亂,那可真不光是羌族的問題,涼州自己也有問題,實際上涼州三明明明兩個人都同意以撫為主,最後卻殺得血流成河的原因就在於,涼州人自己不想撫。
因為選擇以安撫為主的話,會犧牲涼州本土的利益,以至於涼州本土不大配合,而涼州民風彪悍,羌人敢搶我們,我們難道還不能搶羌人了?乾他!
最後涼州羌族和本土涼州人乾了一架,當年聲勢鬨得那麼大,甚至都威逼皇陵的羌族人涼了大半。
陳曦目瞪口呆,而龐統,張紘,顧雍三個人則是目瞪口呆的看著賈詡,你們北方人這麼彪?
“不對啊,文和你這情況完全不對啊,士元他們三個所說的好歹還是人民內部矛盾,你這根本就不是內部矛盾,而是在製造矛盾啊。”陳曦突然反應過來賈詡和龐統他們說的根本不是一個玩意兒。
龐統他們所說的至少還是較為正常的內部解決方案,雖說有些過於硬核,但大體確實是能解決的,而且還能讓雙方心服口服,但是賈詡這種算什麼鬼情況?
“這才是涼州正常的操作好吧。”賈詡抱臂冷笑著說道,“你們以為他們會好好種田?開什麼玩笑,前兩年都給你說了,那群家夥根本不會種田的,種田有勒索快?”
“停,不對啊,我記得前兩年在涼州建軍營,然後從其他地方調撥糧食運往涼州,沒讓他們種田,就是讓他們當兵的。”陳曦想起自己一年多前的政策,他就沒打算讓涼州人種田的。
涼州是真正意義上的秦漢軍製,因為那地方陳曦也覺得種田太費勁,於是國家收了土地,種棉花之類的經濟作物,然後給涼州人民指了三條路,當兵,去其他地方種田,留在本地種棉花。
涼州人民全去當兵了,隻留下婦幼老弱種棉花,陳曦也樂的方便,運糧好啊,反正道路暢通,官道從修通沒見過有人設路卡的,於是從去年開始陳曦就在涼州收棉花,然後低價賣糧食。
講道理的話,涼州能打的不都去當兵了嗎?
“跟你想的不一樣,涼州各地的軍營並非招納了所有的青壯,而是輪流性質的,一方麵是花銷太大,另一方麵是馬匹不夠。”賈詡擺了擺手說道,“而且放養省很多事,一年真正集訓的時間也就一季。”
種田墾荒什麼的涼州也在進行,哪怕是涼州人種田水平很差,但有遠見的涼州人都會謀劃一下未來,陳曦的做法基本上是靠著關東的糧草控製住狂飆的涼州車架,省的涼州人亂搞,亂搞就掐斷你的糧草。
然而絕大多數的涼州青壯都是普通人,看不到那麼遠,常年在軍營廝混,以至於涼州的軍營現在有十幾萬成型的涼州兵。
依著賈詡的了解,膨脹到這個程度的涼州兵就又到了勒索羌胡的時候了,尤其是接下來一波集訓,涼州兵的規模會擴大到某個極限,足夠全線勒索羌人,放以前賈詡是不會管這種事情,但是現在的話,還是需要遏製一下涼州人民的膨脹心態的。
陳曦又不是真傻,很快就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小半年前,自己散養的戰馬跑得到處都是,涼州人民大規模出動,將河西的馬抓完了,現在大概正處於最為膨脹的時候。
“堵不如疏啊。”陳曦敲了敲桌麵,“讓大鴻臚那邊給西域三十六國發正式照會,我軍要途徑那邊,讓他們儘快將道路修通。”
“你的意思是將這些人送到蔥嶺?”賈詡想了想說道。
“嗯,他們之中半數都有戰馬,將他們送到安息那邊去,聽說那邊現在鬨的很凶,見見血也好,也讓他們見見前輩,勒索自己人,上不了台麵的家夥。”陳曦麵色不悅的說道。
“安息那邊要徹底統治,需要的人力不在少數,打贏一個國家不算困難,但是要統治一個國家……”賈詡輕歎道,羅馬拿了自身最需要的東西直接離開確實是一個非常正確的選擇。
“所以讓那群人都去建國,我們能給的幫助也就這一波了,都這樣了要還不能統治的話,那就不是我們的問題了。”陳曦無所謂地說道,漢末的世家上限很高,下限很低,真的看怎麼用。
“有一部分世家選擇了袁家。”賈詡隨口提了一句,最近那群世家也算是敲定,該滾的已經開始滾了,估摸著後麵免不了還有勾心鬥角的事情,不過問題不大。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大樹底下好乘涼。”陳曦瞟了一眼賈詡想笑又不敢笑,儘可能的裝作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實際上陳曦心中捫清,羅馬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到時候上了袁家賊船的那些世家搞不好都得哭哭啼啼。
“我總覺得沒有這麼好的事情。”賈詡有些顧慮,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明明袁家現在應該是很安全的,畢竟隻有三個羅馬鷹旗軍團過來,說實話,這要都頂不住,那就不是老袁家了。
“安心吧,袁家……”陳曦掂量了兩下,覺得還是算了,不奶袁家了,再奶兩下,袁家說不定就真涼了,塞維魯那種人,是極少數真正能驅使整個羅馬帝國進行全麵戰爭的大佬,不管用什麼方法,買通了所有的將帥士卒,都是一種能耐。
如果說其他人驅使士卒為東歐而戰還有困難的話,塞維魯隻要確定了東歐的價值,而且想要搶奪,絕大多數羅馬帝國的士卒都會為塞維魯發動這樣一場戰爭的,軍人皇帝的稱號,名不虛傳。
不過話說回來,最近塞維魯貌似是在修凱旋門,貌似還是正史之中那個二十三米高的玩意兒,順帶還要修一個凱旋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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