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斯羅伊說著沒有聲了,如果是之前,庫斯羅伊肯定會大聲的宣告,相信你們自己,你們是我培養出來的最為優秀的士卒,而且也將會是這個國家最強的士卒。
然而見過了朱羅王朝的慘劇之後,庫斯羅伊已經失去了這樣的覺悟,已經沒有了,那種千難萬險無法撼動本心的覺悟。
“出發吧,去會會敵人。”庫斯羅伊平淡的下令道,當年那種激情已經沒有了,雖說還是良將,但拉胡爾如果能看到現在的庫斯羅伊,就會突然發現當初自己看好的那個年輕人,登臨大軍團指揮的可能性在急速下降,已經降到了近乎隻有一線可能的程度了。
畢竟那個高度,天賦很重要,但是在有天賦的情況,還需要有自己的覺悟,還要有自己的奮鬥,而庫斯羅伊已經失去了大半的奮鬥理由,現在回來,隻是為了回報拉胡爾的知遇之恩。
主動的去做某些事情,和被動的去承受根本是兩個概念,更何況庫斯羅伊的天資雖好,但也沒有達到韓信那種,我就算是不努力,我也能抵達的程度。
自然在庫斯羅伊失去奮鬥理由,主動性大減之後,未來成就大軍團指揮的可能性也就大幅度降低,有些東西真的會因為個人意誌的轉變而出現極大的偏向性。
一夜城的城牆下,漢軍距離這裡已經不足五百步,這個距離對於任何騎兵來說都是最為合適的衝鋒距離,而到了這個距離之後,法正也不打算繼續進行掩蓋了。
“這波就靠你了,老哥。”法正駕馬停在張飛的身邊說道。
“我說你就彆進去了吧,就你這小胳膊小腿,萬一出事了怎麼辦?”張飛小聲的說道,身邊不少的士卒都聽到了這句話,但是卻沒有任何的不滿,軍師不上前線本身就是戰爭規則之一。
“畢竟是我的謀劃,如果我都不相信的話,誰敢相信。”法正笑著說道,“如果我的謀劃錯了,就讓我與我的謀劃一起化作天命歸西,身為隨軍謀臣至少要有和自己的謀劃一起上路的覺悟。”
“你這家夥!”張飛朗笑著說道,“彆的不說,這一點你真的很對我的口味,那我上了,你自己小心。”
“放心,我可是成為過兩漢最年輕的軍功侯。”法正帶著些許驕狂說道,“此戰我軍必勝!”
“解散霧氣,接下來不需要這些東西了。”張飛拍了怕法正的肩膀,無比豪邁的說道。
“走起!”法正點了點頭,當場開始解除霧氣,而後狂風驟起。
伴隨著狂風乍起,霧氣迅速的消散,原本連三十步都看不清楚暗哨和巡邏,清楚的看到了月光之下突然出現的漢軍。
“敵襲!”尖厲的吼聲,以及慌亂的鼓點聲,很快就喚醒了一夜城之中大多數的青壯,很多青壯直接隻穿了一個大褲衩就從營帳裡麵衝了出來,不過衝出來之後,看到月光之下的一夜城,瞬間又冷靜了下來,沒有什麼比城牆更能安撫人心的。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所有的青壯大概會銘記到自己死的那一刻,因為下一瞬間,伴隨著一聲如同虎嘯龍吟一般的吼聲,南側那座高達十丈的雄偉城牆被轟開了一道近乎和城牆一樣寬的豁口。
如果說一夜城是神跡,那麼毀滅一夜城的這個騎著烏騅,扛著蛇矛勒馬在城牆廢墟上的男人,那就是毀滅神跡的魔神。
尤其是張飛勒馬站在廢墟之上,撼天動地的氣勢直接綻放了出來,靠近著張飛的貴霜士卒當場有不少直接嚇死,而剩下的皆是戰戰兢兢不敢有任何的動作,直接跪地者不知凡幾。
“南越殺漢使者,屠為九郡。宛王殺漢使者,頭縣北闕。朝鮮殺漢使者,即時誅滅,今匈奴移滅,大月氏使臣咆哮漢室朝堂,對抗天軍不服王化,漢攝政長公主有詔,除大月氏王號,凡阻者,皆為叛逆!”張飛鎮住場子之後當場宣讀法正之前就讓他背過的詔書,“凡大月氏民眾逃者不殺,持兵正對漢室者,殺無赦!”
張飛的聲音覆蓋了整個貴霜的營地,這一刻不言普通士卒,伽卻裡手腳冰涼,他知道全完了。
“殺!”張飛一聲怒吼,八千幽雲騎如同鋼鐵洪流一般碾向了貴霜營地,那一瞬間正麵麵對漢軍的貴霜士卒連武器都直接丟掉,拚命的往一邊跑去,沒有其他好說的,直接崩盤。
四十萬青壯近乎是一觸即潰,整個營地在一片哭天搶地的哀嚎聲中直接崩盤,一夜城閃了幾下之後,被張飛的氣勢直接碾碎。
“擋住他!”一個內氣離體的將校眼見張飛縱向衝了進去,大聲的嗬斥道,準備率領橫向阻擊,然而麾下的士卒根本無法排列成行,至於南貴煉氣成罡的優勢在這一刻根本展現不出來絲毫。
張飛的那近乎恐懼光環一樣的氣勢,在被徹底催發出來,朝著周圍四散碾壓之後,普通的煉氣成罡除非心誌堅定,又能結陣防守,否則的話,瞬間心靈就會被黑暗所覆蓋,甚至直接被嚇到猝死。
“擋我?”張飛聞言一個虎回頭,軍團天賦近乎化作實質壓向對麵,僅僅一個對視,那名內氣離體的將校調頭就走,這根本不是他能對付的對手,張飛見此哈哈哈大笑。
然而明明是歡樂的事情,卻硬生生笑出了杠鈴的效果,震得周圍的貴霜士卒屁滾尿流,瘋狂的逃竄。
“所有人隨我衝!”中營的伽卻裡這個時候近乎雙眼冒火,幾十萬青壯尚未交手直接崩盤,對方的氣勢那怕是在他這裡都能感受到,但是不能如此,絕對不能如此,一旦被漢軍將這一營地攻克,那麼缽羅耶伽城以東的拉胡爾真就獨立難支。
眼見南貴的青壯當場崩盤,伽卻裡隻能率領著來自北貴的精銳頂上去,哪怕是抱著死的覺悟都必須要擋住漢軍,一旦四十萬青壯徹底崩潰,又有漢軍在後追殺,那真就徹底完蛋了。
這一刻伽卻裡無比的悔恨,恨自己投機取巧用一夜城的方式鎮住士卒,結果被漢軍一擊碎城,造成全軍崩潰,更恨自己當初沒有聽從拉胡爾的建議想辦法從北貴召集骨乾精銳進行結構重組,以至於陷入了這種被動之中。
“這一次我們可能會死,不過在死前必須要攔住那個漢將,我伽卻裡,北貴王室成員,我將率領你們衝鋒,記住隻要你們攔住那個漢將,就算是死了,我也會保你們榮華富貴!”伽卻裡站在北貴的精騎麵前大聲的宣告道。
伽卻裡很清楚,這次的事情,就算是他活著也難辭其咎,與其讓韋蘇提婆一世難做,還不如拚死一搏,就算是死了,隻要拚死拉住了漢軍,那他還能博一個烈士,要是拉不住,那就釘恥辱柱吧。
伽卻裡眼見著麾下士卒聞言冷靜下來之後,安心了不少,“此戰隻要拉住那名漢將,所有人賞賜百金,死者,賞其族人兩百金!”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伽卻裡許諾的賞賜非常之重,以至於一眾士卒呼吸都有些沉重,見此伽卻裡深吸一口氣,“所有人隨我殺敵!”
伴隨著伽卻裡的下令,在幾十萬混亂的潰逃之中,六千人的伽卻裡精騎逆著潰逃的方向朝著張飛殺了過去,一路收攏了數名內氣離體,聚集起來不少的精銳,在遙遙看到張飛的時候,伽卻裡終於有了一點點的信心,還是內氣離體,能擋住!
幾十萬青壯崩潰了就崩潰了,隻要沒死,接下來隻要打退了漢軍,還能重新收攏起來,這並不是什麼問題。
然而事情真的像伽卻裡想的那麼簡單嗎?
“這怎麼可能?”伽卻裡臨死之前抓著穿胸而過的蛇矛難以置信的看著張飛,作為一個具備心象的內氣離體,他對於自己的實力和能力非常有自信,但是就在之前的一刻鐘他遭遇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張飛隨便一抖蛇矛,將掛在蛇矛上的伽卻裡抖飛了出去,他根本沒留心自己斬殺了對方的主將,隻當是一員普通的軍團長,因而連搭理對方的意思都沒有。
“何等的……”伽卻裡倒在地上,鮮血從胸口那小鬥大的洞裡麵流了出來,那一矛,伽卻裡的五臟六腑連著肋骨一起被打爆了,現在能開口,隻能說是殘存的執念。
“好像這幾十萬人裡麵真的沒有什麼高手啊,而且全都是雜兵,居然連精銳士卒都沒有。”張飛的周圍橫七豎八的鋪著好幾個內氣離體,而僅剩的那個內氣離體看著張飛在幾個呼吸之間,乾掉了他所有的戰友,扭頭看向自己的,直接膽裂吐血墜馬而亡。
“好菜。”張飛看著吐血墜馬的內氣離體,他原本還想活做對方,結果對方就這麼突然暴斃了,大概是什麼內氣離體都沒有辦法恢複的惡性疾病吧,完全沒想過對方其實是被自己嚇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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