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穀習打發走之後,陳曦吐了口氣,他並不怎麼擅長對付一片公心的那種人,因為這種人有自己的信念和意誌,靠辯論又說不動,擺事實隻能讓對方更加的堅定。
再加上陳曦本身也知道對錯,麵對這種不能說硬話的對手,其實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可算是走了。”陳曦有些唏噓的說道,“來了一趟冀州,真的是什麼牛鬼蛇神都見到了。”
聽到陳曦說這話,劉曄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確實,什麼牛鬼蛇神都見到了,有品行道德讓人震撼到自我懷疑的官僚,有墮落到讓人恨不得提刀將對方砍死的官僚。
隻能說認了跌上限和下限真就是震撼人心到了某種極限。
“你真打算給他撥款十一億錢嗎?”等穀習走了之後,劉曄帶著幾分疑惑詢問道,“而且之前的事情居然完全不追究了。”
“沒什麼意思,追究不追究,這錢都是落到百姓的頭上了。”陳曦擺了擺手說道,“而且對方的計劃,並不是空談。”
後世石家莊能發展起來,不就是因為肩負了交通樞紐這一重要的任務,而現在不過是同樣往那個方向在發展。
穀習不可能推測到未來,但穀習哪怕僅僅是為了便利的交通,從當前元氏城的位置,遷徙到滹沱河旁邊,都是正確的選擇。
也許未來的常山郡府依舊無法超越鄴城,但也絕對會成為北方非常重要的郡府之一,有些時候,地緣對於一個城市而言,比資源和發展規劃什麼的更重要。
所以陳曦基本確定常山的新郡守府發展起來的概率超過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剩下的百分之一,也隻是需要一定的時間,在未來展現出應有的價值什麼的。
“這樣啊,要是以後有其他的郡守這麼來要錢呢?”劉曄有些擔心的說道,最近劉曄確實是有些明顯的神經過敏了,沒辦法,冀州的事情確實是將劉曄整的精神有些不太對頭。
“要是做到常山那種程度,我也不介意給錢啊。”陳曦心平氣和的說道,“說起來,兗州,青州,雍州的人手來了沒?”
“已經來了一部分了,隻是該怎麼安置,還是需要你親自處理的,這種事情,真要說的話,我也不太好確定。”劉曄麵上帶上了些許的敬服開口說道,陳曦居然一早就安排好了這些。
“沒什麼好處理的,平遷就是了。”陳曦擺了擺手說道,這些職位要說高,也算是很高,但調任過來的那些前國有廠礦的人員,就職級而言並不會低太多,畢竟陳曦多多少少還是要負責的。
“那就簽發了,單元後麵不要再出現這種情況。”劉曄帶著幾分唏噓的語氣開口說道,“冀州這邊處理完,我估計還需要和季玉兄前去一趟豫州,至於其他州郡雖說也有一些問題,但問題不大。”
“雖說袁公路的行為比較跋扈,但他在豫州還是信得過的。”劉備在一旁開口說道,他知道自己獲得退伍士卒擁護的原因,所以也能明白袁術在豫州會有什麼樣的聲望。
“可還是需要去看看。”劉曄很是嚴肅的說道,畢竟豫州發生了什麼事情,劉曄也是有所耳聞的,作為皇權的守護者,劉曄難免會生出一些其他的心思,這很正常,陳曦也攔不住。
“至於冀州老兵這邊。”劉備有些猶豫的看著陳曦。
“我已經將車架準備好了,到時候將他們所有人連帶著家眷一起送往恒河,路線已經選好了。”陳曦搖了搖頭,這事是不能動搖的。
可將囚車改成正規的四輪馬車,但人不能不流放,這就是底線。
“我也知道,隻是真的覺得有些可惜,我逐一和他們交談了一遍,最後確定他們在這件事真的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劉備頗為唏噓的說道,他確實是覺得這件事真的是非常的可惜。
“他們確實是公心,但領頭的並不是公心。”陳曦搖了搖頭,“當前這個處置已經是極限了,他們涉及的已經是逼宮或者謀逆這個層級了,能以這樣的結果下場,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
在這件事上,陳曦屬於非常堅定的必須要處罰,可以在處罰之中進行投機取巧,但不處罰是不可能的。
“可惜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言了。”劉備眼見陳曦神色,不由的搖了搖頭,這一方麵其實劉備自己也知道,必須要處罰,可了解了這群人的真實想法之後,劉備難免也有些唏噓。
說完之後,劉備便起身離開,決定去為冀州的這些老兵送一碗送行酒什麼的,法理上過不去,但人情上劉備還是決定送一送這些人,說不定自己去送一送,多說幾句話,活著回來的人會變多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