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摩呾吒地區的俘虜都是經過篩選的俘虜,真正的精英和骨乾要麼被轉移到了其他地方,要麼因為各種原因已經收押,再要麼已經被處理掉了,這些士卒很難重整起來。”鐘繇帶著幾分思慮之色開口說道,畢竟在之前是他兼任三摩呾吒的郡守。
“是嗎?我記得蒙康布本身就是一個大軍團指揮。”陳曦摸了摸下巴說道,艦隊是需要一個大軍團指揮的,“再難重整也多少能整肅起來吧,等等……”
陳曦隱約想起來這些士卒的構成,是從拉胡爾到來之前,就逐漸俘虜起來的士卒的綜合。
“這些士卒的天賦也是篩選出來的?”陳曦嘴角抽搐的詢問道。
“是的,大概有好幾十種天賦,每種最多不到八百人的樣子。”鐘繇點了點頭說道,“若非如此,我們也不可能這麼乾。”
“軍旗觀想被你們拿來乾這種事情,你們還真行。”陳曦咧了咧嘴,有些無語的說道,用腳想就知道這是怎麼做到的,貴霜的天賦架構可能有個二三十種,剩下的二三十種,絕對是漢室造的。
而漢室製造弱化天賦的手段隻有那麼多種,而最為有效的應該就是軍旗觀想了,不過一個本來是用來給自身加強的手段,被用來做這種事情,不得不說鐘繇這人的想象力還是很有一手的。
神佛觀想本身就是貴霜的拿手好戲,而漢軍抓捕的俘虜又主要來自於南貴,從神佛觀想轉軍旗觀想的難度大概也就隻有主動性這一問題,如果這些俘虜還是自由的話,大概還能抵抗,而現在這種情況,以鐘繇這種家夥的智力,普通士卒基本不可能不進行軍旗觀想。
“其實不是我乾的。”鐘繇咧了咧嘴說道,“我還做不出來這麼邪惡的事情,還記得軍旗觀想的本質嗎?回想一下這一本質,大概就清楚這種事情是誰做的了。”
陳曦略有不解,他還真沒太注意這事,但鐘繇讓他想想的話,陳曦還是會想想的,沒記錯的話,軍旗觀想的本質是承載某一軍團的信念傳承,繼承這一軍團的勇氣、魄力、信念,以近乎軍魂感染的形勢,塑造認同這一軍團的士卒。
“呃,文儒乾的事情是嗎?”陳曦沉默了好一會兒開口說道。
對於本身認同且貼近這種文化的人,這叫做有選擇的進行發展,對於本身不認同,且並不屬於這一文化圈的人來說,這其實就是洗腦,強行塑造對於這一軍團的認同感。
“當年對這種事情喊打喊殺最厲害的就是文儒,最後文儒用的卻又是最為順暢。”陳曦帶著幾分感慨說道,“果然,人從本質上來說都是雙標狗,之前隻是覺得危險,但當這一學科能作為工具的時候,他們用起來又極為的流暢。”
“是啊,就是李文儒乾的事情,說實話,我對於那家夥極為忌憚,他是極少數能將明明很好,很正確的東西,給你用的讓你覺得這東西充滿了邪惡的感覺。”鐘繇歎了口氣說道,隨後又補了一句,“雖說過分了一些,但不得不承認,確實是非常有效。”
這也是為什麼大家智力差不多的時候,遇到李優都會避讓的原因,李優這家夥真的沒有什麼底線。
如果說陳曦是以某種高妙的手法解決問題,那麼李優就是純粹的解決問題,不在乎什麼手法,技巧的,就是純粹的解決問題。
“這樣的話,能告訴我一下,剩下的二十萬士卒是什麼情況嗎?”陳曦沉默了一會兒,他雖說已經猜到了,但他還是想問一下。
“既然折服在某種軍旗之下,認同了某種信念,自然就會認同漢室的理念,自然就不是俘虜了。”鐘繇認真的說道。
“那人呢?”陳曦沉默了一會兒,這個答案和他猜的完全一致,但還有一個問題,既然是這個答案,那已經收複的貴霜士卒呢?
軍旗觀想的最初想法是用來加強漢室百姓的個體實力,但後來發現這玩意兒會帶來軍團的認同度,所以主要用於軍團,加強軍團的成型速度和漢軍主力的補兵效率。
貴霜士卒既然是依靠軍旗觀想而收納,那現在人呢?
“極少數優秀的士卒,經過培訓加入我們,作為我們軍團實力的補充,絕大多數其實用於補充地方加強統治。”鐘繇緩緩的開口說道。
“這才是你們直接抽空地方守備隊伍,敢於決戰的底氣嗎?”陳曦沉默了好久,他已經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是互殺。
不是漢室這種外來者擊殺貴霜本土和輻射區的人員,而是真正本土的青壯主動的擊殺破壞和平的貴霜亂兵。
日戰區的百姓為什麼會鬨到對於軍閥和日軍兩不相幫,就是因為他們認識到都是垃圾,甚至軍閥更垃圾,垃圾到有民族主義和國家認同加持,也才和外來者半斤八兩的程度。
“這是文儒從恒河退走之前就做的計劃?”陳曦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他隻想到了這一波能清繳恒河中下遊的叛亂分子,能清理內隱患,卻沒想到,李優早早就留下了毫無人性、毫無底線的清洗方案。
“嗯,所以說,李文儒這個人惹不起。”鐘繇平靜的解釋道,陳曦沉默了好一會兒,點了點頭,這種做事的方針,確實是太恐怖了。
兩支規模差不多都在二十萬上下的亂軍在互殺,會出現什麼情況,陳曦用腳想都知道那不是血流成河能形容的。
甚至這一刻陳曦的腦海裡麵都出現了李優當初那句“我解決不了種姓製,還解決不了種姓製產生的人”?
可能這家夥從一開始就奔著解決人的角度而來的。
“所以就算沒有蒙康布這這事,你們也會發動?”陳曦猶豫了一會兒詢問道,“文和知道嗎?”
“賈大夫對於這事處於既不讚同,也不否定的態度。”鐘繇很是認真的看著陳曦,這話的意思就是賈詡什麼都知道。
因為這麼大的事,這麼大的坑,涉及到這麼廣的操作,如果有一點沒談攏,那就不可能執行,強行推進,或者獨走的話,在這年頭基本沒有可能,所以賈詡的真實態度是,乾可以,我不背鍋。
簡單來說就是,李優下的死手,不能因為我在這裡,就讓我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