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辛德擺了擺手,“本身就隻是一個台階而已,而且再好的計劃,也難免遇到意外,對於你我而言都是如此。”
“漢室,你覺得怎麼樣?”蘭加拉詹望著未央宮前的巨大宮殿,心態複雜的對著馬辛德詢問道。
“我能說出不愧疚那樣的話,你說呢?”馬辛德淡然的回答道。
“也是,你能說出這種話,想來知道的也不少了。”蘭加拉詹點了點頭說道,“其實不太想加入漢室,我隻想當一個閒散的俸祿小偷,指揮著子侄乾乾活,就這麼混過這一生,蘭加拉詹在二十多年前就應該死了,為了貴霜而死了。”
“屁話。”馬辛德嘲諷道,“活著吧,以陳子川對你的看重,你遲早也得挨那一針,不過是交易罷了,看我們的公主,完成他們安排的任務,一種交易而已。”
“你能做到,那是因為你孤家寡人,而我不是。”蘭加拉詹歎了口氣說道,“我應下了,我的子侄也必然會進入漢室的官場,這個染缸我進來了,就脫不了身了。”
馬辛德帶著一抹嘲諷看著蘭加拉詹,蘭加拉詹最後搖了搖頭,人就是這樣,沒子嗣也就罷了,有子嗣總會為子嗣考慮。
“古瑪拉什麼情況?”馬辛德詢問道。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反正肯定是不當人了。”蘭加拉詹平淡的說道,“幾年前我見過他一次,他給我透露了一些宿命通觀測到的未來,然後我提前做了安排,才能這樣無波無瀾的進入長安。”
“還真是他的作風。”馬辛德也沒覺得有問題,“沒死就行,
兜兜轉轉,這輩子最後剩下的也就是你們這幾個熟人了。”
“放四十年前,誰能想到。”蘭加拉詹搖了搖頭,“義儘了啊。”
“是啊,義儘了啊。”馬辛德帶著幾分唏噓說道,“大月氏最後選擇了婆羅門,而不是我們。”
“沒辦法,選擇我們隻是不確定的未來,選擇婆羅門最起碼能看到明確而現實的好處。”蘭加拉詹帶著幾分緬懷。
“可惜那不是正道。”蘭加拉詹也將酒倒在了地上,“就這樣吧,我們總歸都不是大月氏,但凡我們有一個是大月氏的五支正溯,都不至於如此,但凡還有一名大月氏五支同時代名將,那些人都不會慘死。”
“有沒有辦法聯係古瑪拉。”馬辛德又飲了杯酒,兩人也不再言及大月氏、貴霜、婆羅門教的事情,而是真正開始往前看。
“你要乾什麼?”蘭加拉詹隨口詢問道。
“你我都在漢室了,將他拉來,說不定我們當年吹得那些東西還能實現了。”馬辛德笑罵道,“老了老了,還能奢華一下,以前誰敢想這種事情能實現?”
“我們三人能聚到一起,也確實是有意思,可惜古瑪拉已經轉生了。”蘭加拉詹歎氣道,“他不做人了,現在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
“聯係一下吧。”馬辛德笑著說道。
“行吧。”蘭加拉詹也沒拒絕,將古瑪拉本體給他的神龕拿了出來,將特製的線香點燃,很快一個模糊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神龕之中,不是古瑪拉,而是賽利安。
“果然啊,你說起宿命通,我就猜到這種可能了。”馬辛德歎了口氣,將右手伸出,而賽利安的身影自然而然的寄托到了馬辛德身上,集中了馬辛德左眼。
“你們還真這麼乾過啊。”蘭加拉詹有些驚奇的看著馬辛德,“我一直以為截取賽利安某一段時間的說法是純粹的流言,沒想到居然是真的,他那樣驕傲的人,居然會同意這樣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但我現在懂了。”馬辛德摸了摸自己的左眼,歎了口氣說道,“古瑪拉可能真的是婆羅門出身,我們輸的不冤。”
“???”蘭加拉詹直接愣住了,難以置信的看著馬辛德。
“彆裝作自己不知道,你這樣搞得好像我比你多厲害很多一樣,我想這麼多年,你早就應該知道了。”馬辛德瞟了一眼蘭加拉詹說道,“如果說之前還是猜測,那麼現在基本可以確定了,隻不過到了從貴霜退場的時候,才確定,確實是有些丟人。”
“這是我僅剩的念想,是我在貴霜最後的一根弦了。”蘭加拉詹帶著少許的感性開口說道,“結果被你斬斷了。”
“遲早的事情,人需要認清現實。”馬辛德平靜的看著蘭加拉詹,“說點開心的事情,明天一起去見公主,你在長安這麼久了,公主咋樣?有沒有大月氏吹的那麼離譜?”
“我來半年了,隻見過四次,攝政長大的公主並不勤政,一個月能親自上一次朝都不錯了,大多數時候都靠諸葛亮孔明那個年輕人主持,那個年輕人,真的是恐怖。”蘭加拉詹很是無奈的說道,“而我這種小官,離得還很遠,至於說大月氏吹的那個程度,你信嗎?”
“當然不信了。”馬辛德笑著說道,“不過我還是會親自去見見漢室的長公主,也算是帶著賽利安一生未曾實現的執念吧。”
“那個老家夥。”蘭加拉詹看了看馬辛德的左眼,“也算是實現了他的願望,可惜大月氏因為這個信念而成就,最後也因為這個信念而崩塌了,曆史真是一個輪回。”
“嗯,年底大朝會,剛好再見一個人。”馬辛德帶著淡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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