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鋒正前方,鷹鉤鼻修士呼吸都在這一刻凝滯,身形難以動彈,唯有眼珠,使勁轉動,竭力向後方看去。
他現在唯一希望,便是草屋內那神秘的雲婆婆。
就在鷹鉤鼻修士忐忑萬分之際。
屋內,琴聲再一次響起。
這一次,不是一聲,而是連綿琴聲。
琴聲激揚,變得淩厲起來,蘊含多重變化。時而似疾風吹勁草,時而如江河咆哮,倏爾又如萬馬奔騰……
浩大聲勢,聲聲震肺腑。
驚的在場眾修士,隻覺體內真元為之沸騰,三魂七魄都要離體,麵露痛苦表情。
距離草屋最近的鷹鉤鼻修士,更是首當其衝,體內真元爆衝,七竅流血,首現遭受重創。
但其嘴角,卻不自覺微揚,隻覺耳邊聲音,猶如天籟之音。
畢竟,有雲婆婆出手,意味著自己有保全性命的可能。
沒什麼,比死裡逃生,活著更令人興奮的。
鷹鉤鼻修士身前,無形壁壘緩緩浮現,波光嶙峋,似水流,更似劍流。
伴隨著激揚琴聲,壁壘向外擴散,推動蘇言的飛劍,緩緩後退。
彈指一揮間,飛劍退至蘇言身旁。
扭頭看一眼身旁飛劍,蘇言眯著眼,未再加催真元。
反而一揮手,將飛劍收起。
“看來……閣下今日定要護住此人了。”
目光越過鷹鉤鼻修士,落在其後方的草屋門口,蘇言漠然開口。
修為境界突破到元嬰期後,他所掌握,能夠用來對敵且行之有效的攻擊手段,並不算多。
要破這無形壁壘,除非動用底牌。
可底牌乃是搏命手段,不到萬不得已,豈能輕動。
更何況,對方未必就真的儘了全力,未嘗沒有更厲害手段。
“非是護他,我方才說的很清楚,離開此地,任憑你二人怎樣出手。”
“但在此地,就是不行!這裡曾經或許是貴宗地盤,但雲歌宗早已離開數百年,如今是我所有。”
“道友是聰明人,應當知道,無端廝殺,對你並無好處。”
眼見蘇言收招,草屋內琴聲驟止,緊接,便繼續傳出雲婆婆那一如既往清脆聲音。
蘇言眯著眼,眼珠轉圜片刻後,臉色鐵青道:“閣下話說到這個份上,老夫若執意動手,倒顯得不識抬舉。”
“也罷,老夫不在此地殺他便是!”
說話間,眼底卻一閃而過兩道狡黠光芒。
陣陣沛然真元,從他雙足落地,源源不絕沒入地下,與足下大地融為一體。
嗯?
法術的氣息?
卻並非攻擊型法術,這家夥在搞什麼鬼?
茅草屋內,雲婆婆身影不見。
唯有古琴之上,一團微光正在跳動。
蘇言的動作,瞞得了其他人,卻瞞不過雲婆婆。
不過,見蘇言隻是催動真元,並無出招之意。
疑惑歸疑惑,卻也並未再多說什麼。
緊接,光團變得安靜下來,道謝聲隨後響起。
“多謝!”
雲婆婆話落,護住鷹鉤鼻修士的無形壁壘也隨之消散。
與此同時,一直緊張盯著蘇言的鷹鉤鼻修士,眼見蘇言臉色難看。可周身氣息平靜,確實沒有再出手的意思。
這才暗鬆口氣,迅速扭頭看向身後草屋,目露感激,態度恭敬道。
“晚輩宋老六,多謝前輩相助!”
若無雲婆婆相助,自己此刻必死無疑。
鷹鉤鼻修士早已盤算清楚,已經得罪了蘇言這個元嬰期巨擘,可不能再得罪雲婆婆這尊大神。
畢竟,照眼下情形,恐怕接下來還得很長一段時間,都得呆在這地方避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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