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周平愕然,緊急著臉色一變,眼前有些天旋地轉“不好,茶裡有毒!”
他強撐著想要起身卻隻覺混身酸軟無力,又一屁股坐了下來暈乎乎地道:“怎麼回事?”
陸葉見狀便知,下毒之事應與周平無關。
他方才就察覺了,茶裡就毒,因為天賦樹有一些異常的反應,隻是佯裝不知。
卻沒想周平居然也中毒了,既不是他安排人下毒,那……
衣袂獵獵的聲音響起,偏殿內側處,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子邁步而出,看起來還有些威嚴的樣子,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儒士打扮,手持羽扇的半大老者。
嘩啦啦,大門處,又有一群人邁步而入,個個表情不善。
“城主大人?”周平眼見這陣仗,不禁愣住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城主不語,隻是坐在了自己的太師椅上,目光陰沉。
那儒士模樣的半大老者就站在城主身旁,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拿羽扇點了點周平:“周平小子,你惹下大禍了!”
“孟先生,此言何意?”周平憤懣問道,他雖耿直,卻不傻,若說方才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那此刻已然有了猜測。
那孟先生歎了口氣道:“黑巾軍豈是好招惹的?城門前,三十黑巾被殺,那邊必不會善罷甘休,不日就會兵臨城下,屆時定安恐怕要生靈塗炭!”
周平道:“所以我請了陸先生過來,與我等共禦匪軍!”
孟先生道:“你覺得,憑我定安的實力,能擋得住黑巾?”
“自當拚死護衛!”周平渾身軟弱無力,連靈力的流轉都凝滯了,可口中之言卻是鏗鏘有聲。
孟先生搖頭道:“那十方城的底蘊比我們要雄厚的多,三個月之前一樣被黑巾踏平了,城破之後,黑巾屠城十日,整個十方城,十室九空,前車之鑒曆曆在目啊!”他話鋒一轉,一臉痛心:“而且黑巾斥候此番過來,隻是要找我們索要一些糧食而已,他們眼下的戰場並不在這裡,咱們給了他便是,你們又何故殺人呢?”
周平瞪大了眼珠子:“黑巾殺我民眾,我們還要給他錢糧?孟先生,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他一臉怒色:“今日便是陸先生不出手,我也會出手!”
孟先生臉色一冷:“周平,你沒救了!”
周平咬牙厲喝:“孟德雲,我看你才是沒救了!你以為給了黑巾錢糧,他們就不會來犯了?你怕是忘了黃業城是怎麼被破的了。”
“黃業城……”孟德雲眉頭皺了一下,他當然聽說過黃業城的事,當時黃業城這邊遇到的情況與今日類似,那黃業城便很配合。
周平不再與孟德雲分說,而是看向一直沉默的城主:“大人,黃業城前車之鑒,我們可不能重蹈覆轍啊!黑巾軍的胃口是滿足不了的,你今日予他錢糧,他日他就會讓你打開城門,屆時這滿城百姓一樣要被屠戮,與其如此,還不如奮起反抗!”
大腹便便的城主沉默著,好片刻才道:“黃業城雖被破,可依然還有一半人活著,比起十方城要好的多。”
周平一臉難以置信:“大人難道不知,那活著的大多都是女子,是黑巾特意留下性命充當軍妓的!”
“不止女子。”城主擺擺手,“有修為在身,他們都會招攬,不會輕易殺死。”
周平瞪大眼珠子:“大人要投靠黑巾?”
孟德雲怒喝一聲:“還不是被你們逼的!若無今日之事,我定安哪有這般災禍?”
周平看著他,又看看城主,就算他再耿直,也終於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聲音低沉道:“所以你們在茶水中下了毒,我與陸先生便是你們投誠的籌碼?”
城主道:“你不是,這個人才是!”他轉頭看向陸葉,“他殺了黑巾的人,隻有將他交出去,我們才能平安。”
“那定安的百姓呢?”周平依然抱著最後一線希望。
“些許賤民,不用管他們死活。”
周平嘴唇囁嚅著,麵色漲紅,憋了好半天才怒吼道:“我真是羞於你們這些敗類為伍!沒想到你們已經爛到這種程度了!”
孟德雲厲喝一聲:“周平,小心禍從口出!”
周平冷笑一聲,根本不理會他,隻是轉頭歉意地望著陸葉:“陸先生,此次是周某害了你,實在對不住了。”
他見陸葉實力不錯,好心招攬,卻沒想給他帶了這麼大的危機。
“沒什麼。”一直默不作聲的陸葉淡淡開口,然後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端起自己的茶盞,一飲而儘,“味道不錯!”
然後徐徐起身,晃了晃脖子,頸脖處立刻傳出哢嚓嚓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