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被押上來的血族明顯是經受了一些折磨的,氣息委靡,臉色也顯得很蒼白。
蟲血二族在星空中人人喊打,尋常時候若不暴露也就罷了,如今處境,他自知必死無疑,所以麵上一片死誌,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念頭和意圖,萬象海這邊留他性命,自然有所圖謀稍後他隻需稍作配合,便可求個痛快。
眾目睽睽之下元成一指這個血族,微笑解釋道:“此獠隱於萬象海多年圖謀不軌,前些日子被鎮守大人發現端倪,出手擒拿……”
實際上這個血族的來曆是黑雲出手從一處血族界域中抓回來的,但外人並不知情,自然是由得元成解說。
“鎮守大人一番問詢,這才得知,咱們這萬象海可不單單隻潛伏了一個血族,而是還有更多,隻是這些血族精通隱匿變化之道,尋常人難以察覺罷了。”
一番話說的不少人暗暗點頭,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並不意外。
元成神色一肅:“星空之亂,蟲血二族為最,萬象海是各方星係彙聚之地,是星空中心,豈能容忍血族在這裡放肆亂為!隻可惜尋常手段根本找不到那些隱匿的血族,但是……尋常手段找不到,不代表血族本身找不到!”
言至此處,他轉頭看向那個血族,神色冰冷:“你說是吧?”
那血族被他眼神一盯,立刻明白該是自己配合的時候了,也不反抗,神色木訥地道:“不錯,本族有秘術,為血鳴術,施展之時,可感應附近族人的存在!”
他如今隻求速死,彆無他想,所以才會願意配合元篤這邊行事,到時候他按照約定指出人選,死的反正也是個人族,對他和血族來說根本沒什麼損傷,甚至說,他還挺樂意見到人族這樣的內鬥,讓他覺得死前能拉一個墊背還算不錯。
四周修士一片嘩然。
元篤這邊浩蕩而至,趕至三界島,還帶了一個血族,關鍵是這個血族還說出了這樣的話,愈發讓原本的遐想變得猜疑了。
這最近幾年聲名鵲起的三界島該不會……
“陸島主。”元成笑吟吟地望著陸葉,“不知陸島主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陸葉神色平靜:“你要我說什麼?”
元成略有些失望,他本還以為能見到陸葉慌亂的神色,誰曾想這家夥的心性居然如此沉穩,都到了這個時候還如此冷靜。
事已至此,元篤帶來一個血族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要指認陸葉是血族!但無論元篤還是元成都知道,這是明擺著的誣陷,可縱如此又怎樣呢?隻要這個血族指認了陸葉,那己方就有由頭出手了,到時候三界島必然不會妥協,而三界島隻要膽敢反抗,那就會坐實罪名,到時候元篤出手,誰也不會說三道四。
這是陽謀,而且是在絕對實力差距麵前根本無法破解的陽謀。
日照鎮守確實不會插手各大靈島之間的爭鬥,可滅殺血族自然沒什麼問題。
所以元篤才會想辦法將九顏弄走,否則她在這三界島一日,這個計劃就無法施展開來,真如此的話,九顏親自過來與他對峙,他要如何辯說?
九顏的脾氣可不好,彆回頭直接跟他動手,打他一頭包。
眼下九顏不在,其他鎮守不出頭的前提下,這萬象海上,他元篤唯我獨尊!
“陸島主既然沒什麼想說的,那我說好了。”元成依然微笑著,“我曾遠遠見過陸島主出手,其實我很好奇一件事,陸島主既是兵修出身,又如何能修得了那麼精妙的血道術法?”
沒給陸葉開口的機會,他便聲音高昂:“無論是當年對戰百越,又或者是前幾年攻占紫璿,陸島主施展出來的血海術可是令人驚歎的很,那種程度的血海術可不像是一般的血道秘術,也不應該是一個兵修能修行出來的!”
他不說這個還好,他這麼一說,當即便有不少圍觀修士皺眉沉思起來。
無論對百越還是對紫璿的大戰,都有太多人觀戰了,陸葉的血海術確實讓人印象深刻,如今回想起來,好像是有些不太對勁。
三界島陸一葉,被譽為日照之下第一人,那是他兵修的手段一刀刀殺出來的,一個人的精力終究有限,那些專門修行了血道秘術的法修也未必能施展出那樣水準的血海術,一個兵修卻施展出來了,這果然不正常。
陸葉眨眨眼:“我是兵修出身沒錯,但我還兼修了法修……體修……劍修……有什麼問題?”
元成被他說的一愣:“沒想到道友竟如此厚顏無恥!”
“莫與他廢話了!”元篤不耐地催促一聲,若不是要占據大義立場,他也不會搞出這些麻煩事,但日照鎮守親自出手的話,終究是要師出有名的,所以有些事還得走個過場。
元成連忙神色一肅,冷眼望著陸葉:“你是兵修,卻能施展出那樣的血道秘術,真正的原因隻有一個!陸島主,咱們非要把話說的那麼明白嗎?”
陸葉道:“你若能說明白的話,那就儘管說,我洗耳恭聽!”
他一邊在這裡與元成爭辯,一邊神念湧動。
三界島內,丹房處,二師姐已經吹響了青海螺,三界島修士齊齊順著門戶往人魚族領地撤退。
自前幾日陸葉感到心悸不寧的時候,他就預感有些事要發生了,既如此,自然是早有安排。
眼下三界島這邊,最珍貴的自然是本島修士,所以隻要讓本島修士撤離走,那麼三界島就算丟了也沒什麼大礙。
元篤這趟過來明顯不會善罷甘休,拳頭沒彆人大,陸葉也不準備跟人家硬懟,隻等此次風波過去,九顏歸來,再請她出頭解決麻煩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