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英一眼望去,便認出了這兩位的身份。
那雖年紀老邁,卻身形魁梧,龍壤虎步者為宴知行。
另一個身穿鵝黃宮裙,柔順長發高高挽起,露出修長白皙頸脖,氣質端莊的婦人,換做荷玲瓏。
宴知行是本星四大頂尖世家之一,宴家如今輩分最高的老祖。
而荷玲瓏其實並非斑斕本土修士,她跟陸葉的遭遇一樣,是半途陷落斑斕的。
當年她在星淵中被強敵追殺,眼看著走投無路了,正好遇到漂泊而來的斑斕,被逼無奈之下投身其中。
她進入斑斕的時候就是融道修為了,之後一步步修行至融道巔峰。
紫英能認出他們,自然是因為陳古山的原因,這三位當年的交情很不錯,都曾各自坐鎮一處大戰區,威名赫赫。
隻不過年歲漸漲,歲月流逝,三位頂尖強者也逐漸退出了喧囂的舞台。
宴知行一副狂放灑脫的模樣,手上拿著一個酒葫蘆,走幾步就往口中灌一口,喝的滿麵紅光,遠遠便打招呼:“老東西,還活著呢?”
陳古山笑吟吟地回道:“你都沒死,老子當然要活著。”
宴知行撇撇嘴,又扭頭看向一旁走過來的荷玲瓏,嘿嘿一笑:“還是玲瓏看著年輕,跟個小姑娘似的。”
荷玲瓏抿嘴輕笑,行至宴知行與陳古山麵前,盈盈一禮:“見過兩位師兄,經年一彆,許久不見了。”
她素來是溫婉的性子,年輕的時候如此,這麼多年過去的還是沒變。
“見過兩位前輩。”紫英也在一旁恭恭敬敬地行禮。
宴知行看看她,咧嘴一笑:“紫英小丫頭啊,聽說這些年做的不錯,有老夫當年的風範。”
紫英謙遜道:“前輩謬讚了。”
閒話幾句,各自落座。
三個土埋半截脖子的頂尖強者即便已經很多年沒見,此刻重聚一堂也不見半點陌生。
紫英在一旁侍奉煮茶,陳古山與宴知行你一言我一句,憶往昔崢嶸歲月,氣氛熱烈。
荷玲瓏偶爾插上一句話,大多數都隻麵帶微笑地靜靜聆聽。
閒談間,當年的諸多趣事和驚險一一浮現眼前,恍若昨日。
但紫英卻能感受到,這熱烈的掩蓋下,是淡淡的憂傷,當年風華正茂,如今年邁老朽,往昔不再,欲勝天,渾無力。
“說說吧,什麼時候死,我跟玲瓏到時候來送你一程。”宴知行又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口,笑吟吟地望著陳古山。
荷玲瓏臉上的笑意也慢慢收斂了,有些哀傷地望著陳古山。
兩人顯然是誤會了,隻以為陳古山大限將至,請兩位老友過來最後再聚一次,修為實力到了他們這個程度,對自己的大限都有一些感知,越是臨近,越清晰。
老友三兩,本就不多,見一次就少一次了。
陳古山拿手點著他:“你這老東西,就巴不得我死在你前麵是吧?”
宴知行嘿嘿道:“你死在我前麵,我還可以給你好好風光大葬一場,你若死在我後麵,那可就孤單了,到時候恐怕隻有紫英小丫頭一個人送你。”
陳古山徐徐搖頭:“我大限確實不遠了,但還沒到死的時候,今日請你們兩位過來是有要事相商。”
“要事,什麼事?”宴知行愕然,荷玲瓏也露出不解神色,都已經隱居在這裡了,不問外界,還有什麼要事。
陳古山沒答,隻是抬起雙手,將事先準備好的兩枚玉簡各自推到兩人麵前。
宴知行與荷玲瓏對視一眼,都不知陳古山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隻能拿起玉簡查探。
“這是……”下一瞬,宴知行眸子瞪大,本就紅潤的麵龐更加泛紅,一臉震驚地望著陳古山。
一旁的荷玲瓏同樣難掩眸中震撼。
陳古山笑而不語。
片刻後,宴知行與荷玲瓏各自放下玉簡,前者神色複雜:“晉升合道之法!”又一臉幽怨地望著陳古山:“老東西你也太惡心了,我也不問你從哪裡弄來的這些情報,但你這個時候將這些告訴我跟玲瓏,搞人心態是吧?”他看向紫英,吵吵道:“紫英丫頭你看看,這家夥年輕的時候就這德行,自己一個難受了,就非得讓大家一起陪著他難受。”
紫英抿嘴輕笑:“宴老,陳老他不是這個意思。”
“那他什麼意思?”宴知行又看向陳古山:“咱們現在這個處境,就算有了這晉升之法,又能做什麼?你還指望在斑斕裡晉升合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