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龍總體上是一位生性嚴肅的領導,不怒自威。
梁江濤不由得想,這種性格是怎麼生出趙豆豆那樣叛逆調皮的孫女的?感覺有些不搭啊。
在飯桌上,趙文龍顯得隨和多了。
本來他想喝點酒,被秦燚無情拒絕了。
趙文龍隻能露出無奈的微笑。
可以看出,他跟秦燚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已經超出了一般的領導和秘書關係。
其他人在趙文龍號召下,多少喝了一點酒。
梁江濤也喝了一些。
不過當著書記,大家都放不開,也就是略微意思一下。
吃飯完,趙文龍道:“宴清,陪我走走。”
李晏清陪著他來到了東湖的棧道上。
沿湖散步,彆有一番意境。
秋風吹來,略帶一絲寒意。
秦燚和梁江濤在身後跟隨著。
如果沒有領導的特彆要求,秘書都是貼身跟隨,這是規矩。
“宴清啊,你當組織部長多久了?”
走了一會兒後,趙文龍突然問道。
“已經五年,時間太快了!”李晏清感慨道。
“是啊,歲月不饒人,我馬上也要退出一線了!”趙文龍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讓李晏清心裡一緊。
書記今天的意圖,他正在不停琢磨。
看來,是有事對自己說。
當即對梁江濤說:“小梁,你先去那邊逛一逛。”
“是!”梁江濤趕忙要走。
不該聽的不聽,這個規矩他懂。
“不用,讓小梁跟著咱們就是,我就是跟你說兩句心裡話,又沒什麼秘密,不用回避。”趙文龍道。
書記一發話,梁江濤停了下來,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您級彆上再進一步,還得繼續發揮作用,參政議政啊!”李晏清趕緊跟上了一句。
“唉,歲月不饒人了,要不是當這個領導必須染發,我現在就是個滿頭白發的糟老頭子嘍!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趙文龍繼續感慨道。
李晏清咋摸著趙文龍話裡的滋味,不知道是在指什麼。
但是,關於調整徐驚堂市委書記的建議,似乎不宜再提了。
“書記!”
趙文龍擺擺手:“這是自然規律,不服不行啊。記得你剛當組織部長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我對你很不滿意,你還記得嗎?”
李晏清笑笑:“當時是我處事操切不懂事,多虧了書記擔待我,不然,我也沒法兒在組織部長的位置上再乾下去了。”
“你這話說錯了,是我得謝謝你!當年杜高劉三個我很看好,覺得他們能乾,又聽話,想要提拔他們,是你頂著壓力不辦,甚至在書記辦公會上頂我!說實話,當時我是真有換掉你的想法,一來是林老的麵子,二來是你官聲很好,想著你也是出自公心,再看看吧。”
“想不到一等,卻等來了三人的問題,一個市委書記死緩,一個廳長無期,還有一個遠走高飛!”
“這件事要不是你,我就不僅是一個領導責任的問題了,得向中y作深刻檢查!”
梁江濤知道這件事,那是漢東官場的一次地震,三個實權正廳級官員落馬,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兩個落馬判刑,一個由於職務特殊,提前知道了消息,跑到境外去了。
“書記的心是好的,他們當時也的確做出了很大的成績,是他們辜負了您,我之所以頂著,也是因為反對的聲音有些多,想再等等看。現在看來,乾事創業易,全始全終難啊!”李晏清恭敬地說。
“還有,識人難!從來大奸似忠,大偽似真!人心隔肚皮!很多人都認為自己有識人之明,但真正識人的有幾個?”趙文龍繼續歎息。
“從古到今,從來有奸有忠,隻能勉力鑒彆而已!這就是我這個組織部長的職責,要對得起我這個職務,也要對得起您!”
“是啊,所以我要感謝你,這些年乾部工作放手給你,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從中y的反饋看,他們對漢東的乾部工作是滿意的!漢東的乾部情況在全國也是名列前茅的!”趙文龍道。
“書記......”李晏清滿臉興奮,又顯得有些不敢承受。
這誇讚,已經很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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