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吃勁焦灼的時候,萬萬不能啞火,程冀山大聲道:“笑話,什麼交稅不交稅的,我不管這些,我隻知道,現在鎮裡各部門的辦公經費,都要依仗你口裡的那些小煤窯!如果都一刀切關了,鎮政府也關門好了!”
“是啊!我們的工作沒法兒乾了!”
“說得倒輕鬆,說關就關,你給我們錢啊!”
底下的管理區書記和村支書繼續“群情激奮”!
正在這時,王來福慌慌張張走了進來,道:“書記,不好了,下麵村裡十幾個上訪戶都到禮堂門口了!說......今天就得把他們的訴求給解決,不然,不然就要越級上訪!”
“還有,幾個黑煤窯的工人來堵了鎮政府,說要政府補發拖欠他們的工資!!”
“笑話!政府又不管他們的工資,要工資,給他們老板要去!”李春平嗬斥道。
“他們.....他們說,政府欠他們老板錢不還,他們老板才沒有錢給他們發工資,所以他們就要跟政府要,政府不還,那他們就不走了!我看了一下,足足有一兩百人呢!”王來福焦急地說。
“什麼?!這群老百姓,這不是添亂嗎?”李春平恨恨地說。
這些都是些賣苦力氣的老百姓,冒著生命危險下黑煤窯就是為了賺點兒錢補貼家用!
他們是很單純的,一聽黑皮他們鼓動,說政府要關煤窯,還欠錢不還,他們前幾個月的工資就沒有了!
一聽就炸了,那還了得?
紛紛都來鎮政府鬨!
麵對他們,李春平此時心中就算有一萬分怒火都發不出來!
他們都是被當槍使的可憐人!
而且,鎮政府各部門的確欠這些黑煤窯錢。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想要快刀斬亂麻關停,確實不太容易。
如今,三方發難!
似乎四麵楚歌!
風暴的旋渦就是梁江濤!
程可欣看著台上的梁江濤,心中萬分緊張,她不知道,這個年輕的書記,能否妥善應對?!
梁江濤微微一笑,心中一點兒也不慌,正待開口,突然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
“不管怎麼說,來政府鬨事是不對的,黨和政府就是咱的親爹親媽,親爹親媽花你的錢不是應該的嗎?這樣來鬨事,就是不忠不孝!”
說話的竟然是金河酒廠的老板樓繼明,隻見他滿臉義憤填膺之色,聲調也越來越高。
“樓繼明,你懂個屁!關你什麼吊事!”程冀山大聲喝罵道。
被程冀山一吼,樓繼明本能地頭一縮,他對這個強勢的地頭蛇心中一百個畏懼,但看了一眼梁江濤,還是鼓起勇氣道:“是梁書記命我來參加會議的,當然跟我有關係!就算他們再有理,來政府鬨事也都是不對的!何況梁書記是書記,李鎮長是鎮長,程書記你隻是副書記,兩位領導說話,你隻有聽著的份兒,怎麼能大吼大叫呢?!我一個個體戶都懂這個道理!難道你堂堂一個副書記,連著點兒規矩都不懂麼?”
一頂大帽子向程冀山扣過去,讓他半天沒反應過來!
想不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竟然如此鐵了心幫著梁江濤說話。
以前沒看出來,樓繼明這個老小子怎麼這麼有種?
平時都是不說話先開口笑,踹他三腳也不敢放屁!
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不想活了?!
梁江濤給了他多少好處?!
其實,他想錯了,程冀山沒有收梁江濤任何好處。
隻不過,等級觀念在他心裡,或者說在樓家心裡,是根深蒂固的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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