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厭惡之劍成型的瞬間,他也知曉了這把劍所具備的功效。
一項很陳舊,甚至早就被淘汰的技能,被融入了劍中——那是他在這無限世界中所習得的第一個戰爭技藝。第一樣,用以展現自身武力的技巧。
紮古熱能斧——熱能斬擊。
它早早便被淘汰,因為熱能斧就算催發到極致。也比不上惡魔大斧的隨意一劃——因為材質本身是具備上限的。哪怕熱能斬擊這一技能可以傾注更多的能量以強化功效。但現在的他,隻需要朝熱能斧內注入惡魔一擊的三成能量,戰斧本身,便會崩毀,壞掉。
所以,它用不了。
但是,‘熱能斬擊’這一技能,卻仍舊能夠開發——隻要,能夠獲得一個足夠合適的載體的話!
那麼……力量彙集。錨定目標……
——釋放!
自厭惡之劍中,龐大的能量彙集成潮。而下一刻,鄭吒便徑直挪移到張傑所在的空域,槍,劍,斧,三件黑炎武器,一齊釋放出最大化的力量!
不留餘地,不做遲疑。
當失能虛脫的感覺伴隨著昏厥的黑暗一齊到來之時,映入鄭吒眼眸中的,是張傑帶著欣慰的眼神,以及些許的,驚詫。
…………………………
當鄭吒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看到的是一片破裂的荒原。巨大的坑洞和狹長的裂穀中仍有火焰正在熊熊燃燒。升騰而起的煙柱,在天空中掀起龐大的熱浪。
“親眼見證自己最後一輪爆發所造成的破壞效果,感覺如何?這份將半徑十公裡內的地形永久改變,就算放到第四階基因鎖的領域中,也勉強算有點牌麵的力量?”
張傑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鄭吒支撐著起身,身上的酸痛和虛弱正隨著呼吸而消減。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座斷崖的頂端。而張傑正坐在斷崖的邊緣。
如同先前,他位於教堂頂端時的模樣。
“感覺……挺奇怪的。”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苦,但總之他在笑。“想明白了一些事,被迫接受了一些事實。但是……我現在覺得,很輕鬆。好像有什麼負擔,從我身上移除而我先前甚至意識不到它。”
“正常現象。”張傑抽了口煙,呼出的白氣不影響他說話。“你所開發出的獨創力量很奇怪。通過吞噬負麵情緒而發揮功效。然而你心中卻又沒有太多的痛苦——常態的時候,伱還可以借助你說的那片黑色情緒之海作為燃料。但一旦需要爆發,需要高純度的力量,你就隻能夠依靠你自己的思想。”
“你不是個苦大仇深的人,想恨也恨不起來。但你又知道自己必須做到,所以你潛意識中便準備了一個應急的方法——你讓自己變得感性,讓自己更容易感覺到痛苦和憤怒。你隻要找到機會,哪怕再牽強都會想辦法讓自己的情緒激化。”
他聳了聳肩。
“強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然而你的憎火卻過於局限於‘憎恨’這種單一情感,卻忽視了其它的負麵情緒力量。而你又不願意去恨彆人,隻能夠強行恨自己。而這就導致了其它的負麵情緒也全都被你強行指向了自己。但它們卻長久存在,哪怕用第三階的基因鎖,也隻能夠鎮壓,而無法消掉。”
“而現在我能夠做到……”鄭吒喃喃自語,在他的麵前,浮現出劍斧和槍。
他無聲地歎了口氣。
“直接和我說……也沒問題的。”
“你會聽嗎?”張傑反問。
鄭吒張了張口,最終,隻有默然。對於足夠自信的人來說,不親自驗證錯誤,便不可能輕易更改思考。
“……謝謝。”他最終,隻能夠回一句這樣的話。
“嗯,我收下了。”張傑擺了擺手。“不過,你這種治標不治本的方式,最好早點找到處理方法。要麼購買一些特殊的道具,要麼好好開發你那點燃漆黑情緒海洋的能力——你已經在第三階基因鎖這個階段站穩腳跟了。但若是想要更進一步,我建議你還是讓自己的心智正常些好。”
“……嗯。”鄭吒,點了點頭。“我知道。我這一次,也發現了神力能夠對憎火起到增幅的作用。而現在所吞噬的神力還不夠。若是能再多一些,或許它就能夠完成徹底的轉化。而到那時,新的憎火應當便不再局限於憎恨,它會更加強大。而且,對情緒的燃燒效果,應該也會更佳……那時候,我應該就可以換個供給源來燒了。”
“有考慮換個新名字嗎?”
“有。”鄭吒思考了一下,一個簡短的名詞,浮現在腦海表側。
“負麵情緒……戾氣。完全蛻化的憎火,就稱之為‘戾炎’好了。”
“聽上去不錯。”張傑點了點頭,表示讚同。“戾炎……你命名的能力,比薑玉強多了。”
“我肯定有比他強的地方嘛。”鄭吒聳了聳肩,現在,這句話已經不再刺耳——他抬起手,接過張傑扔過來的香煙。他和張傑一起在斷崖邊坐下,接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
他沒有問張傑,現在自己和薑玉是幾幾開。
他沒有問張傑,這個世界之中所隱藏的危機,還有多大。
他更沒有去詢問張傑為何如此急迫,以至於要單獨找自己展現力量——他隻是坐著,因為戰士之間的對話,在先前的戰鬥中已然儘數表達。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著。
很快,當鄭吒恢複好狀態之後。他便起身,和張傑一起,在天明之前,回到資深者們所在的據點上。
憎火→戾炎→原暗
大概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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